走远了些,又觉得这大鸟只是体型大了一些,那些红色的虫子排列均匀,红黑相间,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这样的想法才冒出个芽,黎歌迅速地将这个念头掐掉了。
越是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比如你吗?”肥啾问。
她认真地点点头。
她长得好看,这点无人反对。
而她确实,也危险。
“啾啾!”发现自己被她忽视,小怪物立马又气得大叫起来。
不用思考都知道它想说什么,黎歌有些无语:“我太大了。”
“啾啾!”
肥啾道:“它说它不管,它就喜欢好看的东西,黎歌你好看,它就想要把你挂上去,它说要是你同意的话,可以把你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黎歌:“……”
她想暴粗口。
但是顿了顿,她又忍住了。
反正说了它也听不懂。
她问:“你要怎么把我挂上去?你那么多虫子,我不喜欢虫子,我不想和它们挂一起。”
肥啾惊道:“你疯了!你还真想过去?”
黎歌暗暗地后退两步,嗤地一声,告诉肥啾:“你先看着,我想看看它有什么本事。”
本来应该出来找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待在那屋里出不来。
黎歌好奇,它到底是为什么不出来?
或者是——
它出不来?
若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晚上,或者是不用等到晚上,黎歌就能午夜梦回新娘房,和虫子相亲相爱过一晚。
到那时候,黎歌绝对想死。
肥啾只好道:“那你小心点。”它又不能实战,要是真发生意外的话,也只能让她自保了。
黎歌点点头。
而说完话的一瞬间,她明显地看到怪物眼睛一亮,紧接着开心地啾啾了两声。
肥啾再次充当翻译的作用:“它说它可以把虫子都丢了,但是你要过去。”
“为什么我要过去?你不能过来?”
而且它既然可以把人挂上去,刚刚为什么又放过她?
怪物又叫了好几声,这次持续时间比较久,黎歌猜想这次说了挺长的话。
肥啾听完之后,整只鸟都炸了起来,骂骂咧咧地不知道说了什么,黎歌提醒它要翻译了,它才回过神,将刚刚听到的全都整理了一下,解释给她听。
“它说早先是觉得该有的礼数都要做全,你是过来的客人,应该好好地招待你。看到你这么拒绝,这么把你挂上去,它也不太好意思,说可以娶你,你有什么要求它都可以满足。”
黎歌:“……”
被一只鸟娶了。
不是她疯了,就是她疯了!
她拒绝:“不行!”
怪物顿时炸了,一脸凶样张开双翅,快速地扇动周围的空气。
而这样,黎歌又看清了。
那只鸟——如果可以找到一个形容词来说的话。
应该就是铁鸡之类的了。
再加上它应该是只公的——
嗯……铁公鸡。
它身上的羽毛全是看起来比较柔软的刀具,只是把柄的部分是软羽,所以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堆羽毛覆盖其上,而只有等到它把毛全都竖起来,露出羽毛的下半部分,才会看到真实模样。
道道寒芒随光线折过,顶端羽毛无风自动,部分扫过刀刃的长羽转瞬便切为两半。
看着怪物似在恫呵而故意露出刀的动作,黎歌不禁怀疑。
这是不是某个作者,将收到的刀片全都放上去了。
这么一想,黎歌反而是笑了。
“啾啾!”怪物立马加快了扑打翅膀的速度。
肥啾道:“它是在说它很生气,这么好声好气地和你讲了,但是你还是不同意,所以它觉得你一点都不好说话,决定霸王硬上弓,让你瞧瞧它的厉害!”
黎歌:“……”
既然这样的话,她只能——
把她在之前藏起来的刀也拿了出来。
只是一把水果刀,锋利的程度只能说还行,勉强可以割伤手的那种,只比巴掌大那么一点。
本来想好是做为近战的道具,只是要把一把十公分左右的刀当四十米大刀来用——
着实有点难。
肥啾:“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黎歌:“……”
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她还能做什么?
她只能笑着把肥啾原谅。
刀柄在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个圈,落定,黎歌的声音也淡淡地传出来:“那就来吧。”
怪物见她亮刀,也知道了她的决心。
它将右翅朝空划圈用力一甩,刀羽随着虫子全都飞出来,直取黎歌的面门。
越来越近,黎歌也看得越来越清晰。
虫子在照到光线的一刹那,身上的颜色迅速褪成白色,更仔细看时,却发现虫子只有腹部是白的,后背透明到可以清晰看到其中的结构。
黑色的线应该是什么毒囊,红色是保护色,因此在红色褪去之后,黑色囊块很快将周围的阻隔壁腐蚀掉,一路将虫子蚀穿露孔,几滴落到刀上,转瞬就溶了一半。
虫子当头,倒是在空中翻了几轮,几乎是全抱在一团,黎歌眼疾手快闪身躲开,再是反手用刀勾住刀片,快速旋上一圈,再带着一同甩到地上,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阵杂响,刀片全都掉到地上,同时,虫子全化成血水,渗透进泥土之中,再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黎歌习惯性地将刀往空中甩了一圈,反手转上两圈后收住。
那动作,干脆又利落。
不像是第一次用的,动作实在是熟练又自如。
肥啾喔的拉长了音调:“你好厉害!”
黎歌没有回应。
她目光直对那鸟:“还有么?”
——
正走在来的路上,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斯沫显得有些激动:“前面好像在打架,我们过去看看吧!”
兰之奇怪:“我们都是头儿过来的——是林落?”
他点点头:“应该是了,我看她好像负了伤?”
斯沫再去看一眼,却没再看到那些红色的血,睁大双眼:“欸,怎么没有了?该不会是她死了,世界自动地消除了吧?”
这么一说,他冷地笑了一句,先前听了黎歌和兰之对话,现在再看起来,简直是在用生命打脸。
“她还说自己要过一百级呢,结果怎么样,第一关就过不去了?”
克里提却道:“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说不定不是黎歌死了。”
兰之也不太相信她这么快就死了:“世界不会这么快就清除那些尸体的,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斯沫有些不满。
虽然他们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但是他心里又觉得,黎歌就是死了。
先前兰之还说想要拉她进团,他就知道不会这么好进的。
那个女人,看起来就不好对付,虽然长得挺不错,不过也就是一个比较勤快一点的花瓶而已!
他大迈步往前走,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没错的:“就算让你们看看好了!我之前就说我们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不需要再加新人过去,而且她又死——”
话还没说完,他紧跟着愣在原地。
黎歌正收回刀,将有血的一面在地上猛地一甩,那些血在空中露出一条红血痕,转眼又消失不见。
她神色轻松,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三人,问:“死了什么?”
“死……死……”斯沫一张嘴合不住,死了半天,最后还是克里提出来解围:“死了一只鸟。”
的确,他们的面前,有一只奇怪的鸟的尸体。
背对着他们,没有羽毛,像是一只脱光了的鸡,正等着烧好了热水,就可以烫开毛孔,割肚挖肠……
而他们没看到的是,鸟的肚子上,确实有一道长痕,像是什么被取出来了。
斯沫回过神,指着那只鸟的尸体问:“你是出来打鸟回去吃的么?”
黎歌淡淡一笑:“不如你试试?”
“你就出去打个鸟——”
“这鸟哪里来的?”兰之出声打断,脸色严肃。
“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正就是追着我跑,说要把我挂到它的翅膀上,还想要来抓我,我就教训一下。”
她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轻松,像是在说着今天吃了几碗饭似的,叫人嫉妒。
斯沫:“……?”
“把你挂翅膀上?”他有点懵。
不管怎么看,黎歌的个子都超过一米七了,这鸟有个七十厘米都牛逼,挂翅膀上?
这鸟是认真的?
而且再说了……
斯沫心中重复了遍刚刚黎歌说的话,再看地上的无毛鸡(不是),想到什么,脸色一黑:“你就把它反杀了?”
又见斯沫一惊一乍,黎歌皱起眉头:“这鸟不能杀的吗?”
“不是不能……”
兰之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地审视了黎歌一眼。
之前只是觉得她气质稳重,但是资历还是新的很,因而只是稍微重视一些。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新的程度,可能只是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但自保一类,完全不在话下。
兰之说:“他只是没想到,你把黑鸟杀了。”
这鸟,名叫黑鸟,长得倒是白的,喜欢在身上挂虫子或者是其他好看的东西,尤爱红色的虫子。
它们非常自信臭美,且若是它们觉得什么好看,是一定要去拿到,挂到自己的身上才可的。
抓到了猎物之后,它们便会用钩子钩穿猎物。
钩子带毒,是一种攻击神经的依赖型毒药,被注入之后,猎物的意识全无,只能任由它们摆布,到时候,它们便可慢悠悠地享受着美和食物,可谓人间胜事(???)。
不过想杀这些怪物的话,其实也容易。
只要躲过虫子和刀的攻击,成功率便有99%。
这是最低级的怪物,但很多来闯怪物线的新人,都死在它们的手下。
再者,因为怪物身上的虫子大多,总要准备些应对毒素和刀片的工具,而黎歌只是用一把水果刀……
兰之目光不自觉地往下,落到了黎歌的手上。
纤细且长,白净如霜,干净整齐的指甲透着粉白,正轻扣着刀柄,看似轻松握住,实则虚虚扣紧。
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备。
黎歌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