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警告与巧合

没有回太子宫院,想到此时外定是炸开了锅,看着虚弱的靠在墙上,趁着微弱烛光正熟练的给自己包扎的叶庭,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不大的空间。

“这里原是一处密牢,已经多年不用了,他们找不到。”

玄玥回头看着叶庭,心中奇怪为何会来着,敌人的阴谋已经败露,很明显回太子宫院更加安全。

正想着,却感觉手被拉了一下,牵扯着伤口隐隐发痛才想起自己也受伤了,此时也有些庆幸,好在那刀上没毒。

定定看着叶庭为自己包扎伤口,药粉洒在伤口上也只是让玄玥微微皱眉,并未发声,心中不由好奇,一国太子竟会如此熟练的给自己包扎伤口,而且,这人似乎更习惯靠自己。

一边将已经包扎好的手还给玄玥,“明早再出去,那时应当结束了。”

靠在石壁上,头微微往后靠,闭着眼睛,“是你们做的?”

玄玥微愣,没想到叶庭竟会如此问,不过旋即想来也正常,自己这身份特殊,若说完全听命与夜邻,说自己是一场堃恒王组织的阴谋更容易让人信服。

“不是。”确实不是,因为玄玥并不觉得一场刺杀就能了结了夜邻的命数,说白了,这种多此一举又讨不得好的事情玄玥不会做。

只不过,今夜之后,许是有人要悲伤了。

只是不知,这冀国,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也闭上了眼,不,素儿不会这么做,那么,要么是有人自作聪明,要么,便真是个巧合了。

玄玥更偏向前者,只是却与自己的安排无关,这场暗杀看似是以夜邻甚至可以说是叶庭为目标,可玄玥却觉得,着更像是有人在刻意警告自己。

只是这种感觉没有证据,没办法判断是否是正确。

但不管是何种缘由,都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虽说伤不了夜邻根基,可也能让夜邻混乱一段时间,这就足够了。

至于冀国,自己与其也有些关系,只是并未直接接触过,本想作为后手,如此看来自己与冀国的关系暴露的可能性更大,那么,以冀国警告自己的,多半是堃恒王了。

若是冀国能继续保留最好,若不行,舍了便舍了吧,但是,即便是舍,也要舍的有价值。

“娘娘,天快亮了,您一晚休息去休息下吧,太子殿下那边已经着人寻了,奴婢盯着呢。”

白荧鸾揉揉太阳穴,脸色有些疲惫,看了一眼前方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已无了知觉的人,“别让他死了。”

苏姑姑轻扶着白荧鸾起身,微微低着头,“是。”

……

“你们都下去吧。”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低声道。

“是。”

看着已经被遣退的侍卫,男人轻呼一口气,才推门而入,“姑娘……”

话才出口就被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偏向一边的头满是错愕,半响才反应过来,已没了在初时的威严,佝偻着有些惊慌。

“当真是长能耐了,你可忘了你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

“是,多亏了公主,否则我早年就已经死了。”

“那你还敢擅作主张。”

“姑娘明鉴,此事,我,我不知啊。”

“不知?”女子冷笑一声,随即别过头,声音说是愤怒更偏向于不屑,“我当然知道你不知,你若真敢岂还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

不过……你当真没有你那弟弟有本事。”

“姑娘,飞飞……”

“他随你那弟弟去了夜邻,许是想用他作为保险,没想到你那弟弟挺狠的,只是如今这情形你当真觉得他们能够善了?准备一下,后日便随我去夜邻请罪。”

听及此,男人一个腿软便倒坐在地,突然想起,也顾不得面前的人仍面露冷意,几乎连滚带爬向前几步,“姑娘救救我……”

女子有些厌恶的向后几步,冷哼道,“不去,难道等着他们打过来。”

男人一愣,呆坐在地,对啊,不能等着他们打过来,我还有利用价值,公主不会不管的,赶忙又爬起来,“是是,我这便去准备。”

……

玄玥望着天已蒙蒙亮,扭头看着正睁眼看着石顶发呆的叶庭,想了想,“天快亮了。”言外之意便是想询问叶庭是否要出去。

叶庭将一只手捂在额头上,“你为什么来?你是堃国的公主,无论堃国多么动乱,你仍能做为一个公主受人供奉,为什么?”

玄玥微微思索,良久,“也许吧。”她是公主,即使无人怜爱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使所居极差,但只要一声令下仍会有人将那收拾成一个有模有样的寝殿,只是,她不愿,就像当初选择留在那个破败小院,便是不愿看到周围的你争我斗,不愿参与进去,成为别人争夺权力的棋子,她不愿成为她讨厌的那一类人,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倔强。

“走吧。”玄玥看到叶庭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单手扶着石壁,微微闭眼,再睁眼时已是平日的叶庭,只是脸上的疲惫仍是有些掩饰不住。

玄玥轻扶着叶庭的另一只手,无视叶庭有些惊愕的目光,感受着叶庭身上比常人要高的体温,微微皱眉,心中对于叶庭的好奇似乎加了些,为什么呢,明明是如此受宠的一国太子,却不愿将自己的虚弱展于人前,即便有人会将危险挡住,也要自己面对。

侍卫们找了叶庭一夜,叶庭未刻意避开,出现没多久便被发现。

看了一眼侍卫们,吩咐了几句便看到苏姑姑,才遣退了众人。

苏姑姑看了一眼叶庭抓着玄玥的手,在她印象中,叶庭少与人这么靠近,没有多话只是低头问安,“娘娘那边我已告知,此时休息了,殿下先回寝殿让官医看看。”

此时叶庭被搀扶着的手正抓着玄玥的手,本来不愿玄玥靠近警惕着玄玥,却给忘了,此时苏姑姑的那一眼正好提醒了叶庭,只是,此刻似乎又不太想放手了,虽奇怪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可叶庭一向不会避开自己的真实想法。

苏姑姑的那一眼太过刻意,叶庭发现,玄玥也发现,只是想抽出来时发现被人抓紧了,有些意外的看看好像没有察觉的人,也不再多有动作。

“如何?”

“殿下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发炎引起了发烧,臣下这便去开药,没有太多问题。”

“去吧,莫要声张。”

“是。”

苏姑姑打发了官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叶庭,叹了口气,与玄玥同离开。

阿兰已在门口等候,此时见到玄玥,早先的不满此时更是忍不住要上前质问玄玥,却被苏姑姑喝止。

玄玥看了一眼苏姑姑,似是知道玄玥心中疑问,“殿下想护着你,我便不会让人动你,只是,希望你能给出一个解释。”这话即是对玄玥说的,也是对阿兰说的。

阿兰楞了一下,终究还是低下头,咬牙不语。

只是玄玥有些不明所以,护着自己?自己怎么看不出来,自己的利用价值还不值得堂堂夜邻的太子护着吧?

想不明白,摇摇头,索性便不想了。

玄玥少有睡得这么深的时候,再醒来时,有些浑身发软,许是睡久了,没有要起身的想法,“殿下大白天进我房间不知在找什么?”

叶庭将翻开的书页合上,环顾周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宫院中竟有这么素的房间,“冀国的王明日到,你也来吧。”

“这种事阿兰来说即可,也能劳烦殿下亲自来说?”

“伤怎么样了?”

玄玥疑惑,却还是坐起身,“劳烦殿下挂心,无碍了。”

叶庭似乎不太相信,拉起玄玥的衣袖,原先的包扎因玄玥嫌麻烦拆开了,但确实已开始愈合,才放开手,“嗯。”

房间已经空无旁人,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玄玥微微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偏离轨道,但至少并未脱离掌控,玄玥也懒得再多想,“明日……比想象的快些。”

……

城中一处宅子,女子替男子脱了外衣挂起,“又要出远门了?”

若有人,定能认出男子正是夜邻的第一大将林邱,此时宠溺的看着女子,“冀国的王来请罪,早一天去将他们接来。”

女子皱皱眉,“一个罪王也值得你亲自去接,可是会有危险?”

林邱摇摇头,抓着女子的肩膀轻笑道,“不过是担心暗地里会有小人动手脚罢了,不打紧,只是我这一来一回也得两天,可又要苦了素儿。”

素儿苦笑,“我本不是什么世家之女,娘看不上我也是自然,娘那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我忍忍便过去了,倒是你,可要小心。”

“委屈你了。”

……

距离夜邻百里之外的一处驿站中,冀国王上正站在月下,心思已经飘远,脑中不住反复着飞飞欢笑着喊自己父王的情景。

嘴角不觉翘起,却又想到了什么,顷刻间有掩饰不住的悲伤,那个单纯的孩子,自己唯一的孩子,怎的就没了呢。

再想想,却都是因为他的软弱无能,才会被他的亲弟弟利用。

在他心里,那个单纯的孩子,也许在死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恨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冀国王的背后响起,惊得吓出一声冷汗,而后看到一个围着黑色面纱的人,愣了一愣,虽说认识多年,却从未见过这位姑娘的真容,所有的会面都是在未点灯的黑屋子里。

此时想来,他甚至连姑娘的姓名也不知,也许从始至终那位公主都未曾信任过自己吧,也是,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如何让那位公主信任。

看着沉默不语的冀国王,从那萎靡的表情便大概猜测出在想什么,“至少,你该亲手为飞飞报仇,是你那弟弟害死了他。”

是啊,都是因为自己的弟弟,都是他。

无法撼动夜邻,至少,要让这个害死他儿子的人偿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帮我。”

女子眯着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自然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