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银针是三姨太射向萧峥的,萧峥手臂上带着特殊材料的护腕,他挡了一下,哪里知道银针就好死不死地被弹射到了穆婉灵身上。
“啊——”三姨太疯了一样,大吼一声,抱起穆婉灵就要走,萧峥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三姨太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
萧峥脸上已经没了惯常的笑容,“人可以走,东西必须留下。”
三姨太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他,迅速离开,家里有解药,只要女儿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时间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拿到东西,萧峥想着小船走过去,去了后面一艘船上,他坐在船头,把手上的东西向后一抛。
“找死啊。”后面人声音冷厉地骂了一声。
“我就是觉得穆婉灵很可怜,你说你找个东西,连累了无辜少女,还是你们自家人,你于心何忍啊。”萧峥坐在船头,盘着腿望着河面,这次他是真的心里不舒服。
“怎么只有半瓶。”穆柯从船篷中探出头来,眼里不离手上的白玉瓶,脸上非常难看。
看到他的神色,萧峥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本来应该是多少,会不会是时间太长了,挥发了。”
他们耗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拿到这个东西,现在告诉只有一半,这种感觉,草。
“不可能,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三姨太还有后手,二是那一半被他们用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你如此在意。”萧峥目光放在穆柯手上的白玉瓶上,看到里面的红色液体在缓缓流动,月光下,红的鲜艳。
穆柯说:“这是我的血。”
“卧槽,你的血,这么一点连两毫升都没有吧,你就为了这么点东西让老子费这么大的劲儿,你多吃点红枣阿胶不就有了吗,我说穆柯,你是不是有病。”萧峥现在很生气,这些话要是放在之前,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上次骂穆柯有病的人,现在恐怕坟的草都长了好几茬了。
可是他现在心里不舒服,穆婉灵是今晚最大的败笔,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
三姨太会带人在他们的计划里,所以提前叫了警察,一切都刚刚好,谁知道最后会出现穆婉灵那样的意外。
即使东西拿到了,计划也不是完美的。
穆柯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在船头坐下来,“你觉得现在这样的事实对穆婉灵不公平,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想想我们以前的遭遇,在监狱里,你被别人拳打脚踢的时候,你做错了什么,我的血被人抽走的时候,我做错了什么,你看看我。”穆柯指着自己的脸给萧峥看。
月光下,这张脸光洁透亮,一丝毛孔都没有,五官精致的有些雌雄莫辨,眼珠极黑,深不见底。
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是危险,这句话用在穆柯身上太精准了。
穆柯:“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在那样的环境下,你的脸都被摧残成狗样了,我还是怎么俊美吗?”
“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的血。”萧峥觉得这样的猜测不可信,但是脑中又有一万个声音告诉他,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穆柯没有否认,他抬起手,透过月光看着瓶中的血液,“这是加工过的,那一次,我的血几乎要被他们抽干了。”
萧峥诧异地看他一眼,他和穆柯是在监狱认识的,那时候他们虽然都很小,但是穆柯在里面根本就是如鱼得水,从来也没真正吃过一点亏,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
“这件事和二老爷、三姨太有关是吧。”穆柯一回来就开始针对二房,而且还是不择手段,这件事应该就是他们搞的鬼。
“呵,”穆柯冷笑一声,“穆平一直觊觎穆家家主的位置,从我出生起,更是按捺不住,勾结外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他发现了我的秘密,竟然想抽干我的血,你说他该不该死。”
“他敢这么对你,你父亲不管吗,在穆家,你父亲是有绝对权力的吧。”萧峥以前也是世家的人,坞城穆家的穆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穆平根本就不是对手。
“呵呵。”穆柯这次脸上的笑更加冷厉,当年在只能救一个人的情况下,父亲的选择是母亲,因为一直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穆平做的,又因为对爷爷的承诺,就一直放任他到现在。
证据,这种东西穆柯不需要有,他早就立誓,他出来之日就是穆平的忌日。
三姨太抱着女儿回了穆家,下人们看着三姨太抱着小姐回来,又看到她们一身狼狈的样子,震惊的同时赶紧通知到家主和二房的大夫人。
左冷秋和大夫人到三姨太院子的时候,只看到侍女们跪在门前,三姨太抱着穆婉灵坐在地上。
左冷秋带来了大夫,大夫人道:“三妹,让大夫给灵儿诊断一下,你这样抱着她会耽误诊断的。”
大夫上前,但是三姨太就是不撒手,大夫仔细看了看穆婉灵的情况,嘴唇发黑,血色发黑,一看就是中了剧毒,而且,人已经没气息了。
大夫摇摇头,没救了。
左冷秋让大夫先走,以三夫人现在的状态,也问不出什么来,她让管家去安排后事,让大夫人安抚一下三姨太的情绪,主院不能离人,她就先回去了。
穆家谁也没料到失踪的小姐竟是这样回来的,三姨太什么都不说,也不让人动小姐的遗体,就这样两天之后,大夫人硬是让人打晕了三姨太,让小姐入了棺。
穆婉灵葬礼那天,三姨太疯了,跪在女儿墓前,一直说着胡话。
“灵儿,都是娘害死了你,都是娘不好,可是娘不是故意,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歇斯底里地大哭,用左手使劲抓自己的右臂,抓得血淋淋的。
“把她带回去,好生看着。”大夫人吩咐三姨太生前的侍女。
“是,夫人,太太,我们回去吧,您这样小姐怎么能走的安心。”侍女说道。
三姨太现在根本听不懂人话,她发了疯一样闯进祠堂,进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