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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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冷清的先生都不会巧言令色，他们只会伏在喜欢的人耳边，用淡淡的薄荷味揉皱打颤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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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我爸妈推了进去，他们坐在病房外边走廊的长椅上。

余小恬迎着我走上来，牵过我的手拉到病床前坐下。“奶奶，阿湘来看您了。”

奶奶把头从窗边转过来，咧开嘴笑：“阿湘，阿湘来了啊？”她拍拍床沿，叫我坐得离她近一些。

“奶奶。”

我已经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离开之前那个健壮好强的奶奶，任何事都抢着做的奶奶。现在的她如此憔悴，头发白了，皱纹也多了。

我最害怕的就是生死离别，我当然想象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一些事，眼眶湿湿的。

“怎么哭了呀？”奶奶的语气很委婉，说着用她苍老的手拂去我脸上的泪水，“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奶奶也老了。”

唠了很久，大多是小时候的事——奶奶也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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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吃晚饭，饭桌上我和爸妈一样聊着闲天，头顶的灯光暖暖地照着我们的脸。我妈突然问我：“湘啊，你这都高三了要高考了，你有没有想考什么大学？”

我扒拉了两口饭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想过啊，我这个成绩只要保持应该可以考好学校。”

我补充道：“浙江大学？”

我爸放下筷子：“那个，顾湘啊....”

我爸一叫我全名我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和你妈是这样想的，咱是乡下人家，考不考大学都无所谓...”

我立即打断他们：“你们不想让我考大学了吗？”

我妈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们家穷你也知道啊湘，上个大学一年得多少钱啊？你现在高三成绩也不错，妈上镇上打听过了，有所学校招老师咱去试试吧。”

我心里的委屈像洪水冲毁堤坝，我丢下一句“我就是要考大学”然后扔下筷子夺门而出，眼泪哗哗地涌出来，十月的天气已经逐渐变凉，风一吹过来我猛一哆嗦。

天黑了，路上也黑黑的，我现在搞得就像外乡人快哪里都不认识了。

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我才发现我迷路了。

于是蜷缩着身子蹲在路边，周边的草丛里响着虫鸣，寂静无边的夜空全是厚厚的云层，只能依稀看得见月亮。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低声哭泣，突然听到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声音顺着风钻进我的耳朵里，我觉得心里一暖。

林彦俊。

我尽量不让他知道我哭了，看到他站在月色中，我朝他的方向挥了挥手，他看到了我一路小跑过来。

我想我又爱上我的故乡了。

“哭了啊。”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徘徊，没来得及好好看他，林彦俊一把将我搂紧，我贴着他听见他的心跳，我安了心。

“怎么自己跑回家了。”问句到了他嘴里都变成了陈述句，给人以不可抗拒的力量，他说的都是对的。

“我很担心你。”

“以后别不告诉我就离开了。”

他松开我，搂着我的肩膀一起抬头看天空。厚厚的云层已经被风吹走了，满天的星星很好看很明亮。

林彦俊说：“以后每一个晴朗的夜空我们都要一起看。”

我说：“今晚的风吹着很舒服，但是不如眼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