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咋办,那群条子好像已经盯上了咱们了。”
“怕什么,不过就是偷了点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是吧老大?”
…………
“老大,咱们是不是完蛋了?他们为啥一直不动手啊!要不自首吧。”
“你这怂蛋怎么净想着这些,就不能说点好的,指不定那些条子都是蠢蛋!根本没发现咱们。”
“怎么可能,我看他们就是在等咱们自首,咱们现在连这条街都不敢出去,还藏着有什么意义,我就说不该冒险的……”
“混蛋玩意!谁TM不敢出去,再说老子先揍死你!”
“本来就是嘛!我说的有错?你能你倒是拿出办法来啊!”
“还敢顶嘴!我……”
“够了!自首是不可能的……”
“老大……”
“自己想想咱们为啥偷?活不下去啊!咱们自首了,过几年出来后呢?还是活不下去啊。”
一阵短暂沉默后。
“老大你说咋整吧!反正咱没能耐,烂命一条,我都听你的!”
“我也是……”
“既然如此咱就干票大的,咱们……”
…………
“老大,咱们真的要这样吗?那好像是群小孩。”
“蠢玩意,开弓没有回头箭都不懂,活该你活不下去!”
“你不也一样!”
“安静点,计划不变,不要心软了,尤其是你,老三。”
“哦……”
………………
昏暗的小屋里已经乱做一团,小偷三人疯狂的让人胆寒,个个红着眼,全然一副自己死也要撕下他们一块肉的样子。
实战着实是磨炼技艺的最好方式,在刀锋的威胁下三人不敢有一点疏忽,就在这种状态下三人的躲闪与反击飞快的由生疏走向熟练,原本还有些紧张不安的心态也愈发沉着冷静,尽管拳脚间还不免有些刻板,但也有了十足的长进。
叶铭冷静的侧身躲过一刀,反手一拳打在对面胸口,将对手打退两步。对方疯归疯可终究不是铁人,不过一两分钟动作已经有点慢下来的迹象。不只是叶铭这边,杨磊和萧素的对手的状态同样有些下滑,此消彼长之下,结果也已经逐渐明了。
“停手吧!现在停止反抗不是没有机会。”叶铭沉声说到。
他终究是有些不忍,随着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他已经可以看清眼前人的样貌。这是一个消瘦甚至枯瘦的中年人,原本应正值壮年的他双眼暗淡,极短的头发更是白了一大片,显然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去盗窃。
他并不想对这样一个可怜人下手……
小偷老大没有回话,投降?停手?然后进监狱?等出来了他们还是一无所有,这样的他们如何能活下去?这些小孩真是幼稚的可笑!
看着眼前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年轻人,小偷老大有一丝羡慕的同时更多是觉得好笑,笑叶铭的话,也笑他们自己。
他不傻,他猜到叶铭这群小孩来这的目的就是历练,对那些身居高位的家伙来说,这群孩子的历练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真是可悲,到头来其实根本没有出路……
历练是吧?专门留给这些年轻人的磨刀石是吧?那就让他这个穷途末路的家伙给眼前这个年轻人好好上一课!
老大露出一丝狞笑,不知从何处突然爆发出一股力气,原本慢下的动作骤然恢复,闪着寒光的尖刀狠狠刺向叶铭胸口。
叶铭猝不及防,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将要灯枯油尽的中年人既然还要反抗,甚至还能爆发出这种速度。
刀刃极速逼近,叶铭本能的用最快的速度去躲闪,可终究刀刃终究还是刺到了他的左臂,几乎瞬间便划出一道足有十多厘米的伤口。这一刻,叶铭大脑一片空白。
先是一阵冰冷,冷的令人打颤,随即而来的是一阵火热,火辣辣的,痛入骨髓的痛从左臂上传来。
受伤了?这么快?原来这才是被刀划伤的感觉,都是刀,怎么比用菜刀切到手疼那么多啊!
左臂伤口血如泉涌,顷刻染红的衣袖,剧烈的痛感刺激下叶铭心中有一丝恍惚,更多的是迷茫。
为什么啊?为什么眼前的中年人走到这一步依旧不愿意回头?
对方的做法根本是毫无意义,就算刚才那一下真的杀死了他,他也难逃一死,分明是一条死路却还要一条道走到黑。这三个小偷到底为了什么才要走到这一步?为了钱?如果真的是那样叶铭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合理。
纵然还有些不解,但真实的疼痛还是让叶铭深切的领悟到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自己的任务只是抓住眼前的罪犯,就算要宽恕对方那也绝非他能做到的。他只需完成自己的任务,剩下的事根本不该,也轮不到他操心,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错了位置!
叶铭内心不断这样告诉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思考那些与他无关的事而是专心解决眼前的对手。
我不是审判者,仅仅是一介执行者……
叶铭内心默念,动作再无迟疑,受伤的左臂迅速伸出,左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中年人持刀的手腕,一时间鲜血流的更快了,但叶铭并未在乎这一点——不管对别人如何,他可不缺对自己的狠劲!
叶铭左手发力一扭生生将刀从对方手中夺下,同时右拳重重轰在对方小腹。两方身体素质的差异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小偷老大被打还没缓过气来,叶铭已经双手抓住对方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对方贯到地上,这回小偷老大彻底没了动静。
看到这一幕,一旁萧素对付的男子顿时红了眼,手中的劣质长矛疯狂的挥舞着似乎想要给小偷老大报仇,但他越是着急,就越是破绽百出。
因见叶铭结束战斗有些不甘落后的萧素,很快就抓住了一个机会,突进到对方身边,一手折了晾衣杆,一手捣在了对方小腹上,一下将对方打成了虾米,这还不算完,萧素稍稍退后抬腿一记下劈将对方直接打昏在地。叶铭不寒而栗,那记下劈完全没有必要吧?这女的也太暴力了!
“老大!二哥!”
眼见这二人相继被放到,杨磊对方的小偷老三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带着哭腔大喊。
杨磊已经锁住对方喉咙,他对付的对手看起来年纪要比这两人小很多,力气也不大,纵使拼命挣扎也显得十分无力。
挣扎无果的小偷老三急了,使出了一个杨磊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的招式,小偷竟然狠狠的咬在了杨磊胳膊上!
不得不说这招属实有效,杨磊吃痛赶紧抽走了胳膊,看着胳膊上渗出血了的牙印,杨磊又惊又怒。
趁着这个机会小偷老三一把捡起地上的刀,照着杨磊刺去。他是疯狂的,也是理智的,他知道自己没机会去刺叶铭和萧素,于是准备想要就近给大哥二哥报仇,但同时做出这个举动的他本身就是疯狂的。
杨磊怒急,这下他可算丢人丢大了,竟然在最后闹了这么一出!叶铭被刀伤了都没退,他竟然没忍住!更重要的是,他在自己组长面前丢人了!对方对他可是给予厚望啊!
愤怒中的杨磊避也不避迎上刀尖,小偷老三刚抬起刀,杨磊就一拳轰在了他的头上,巨大的力道又让小偷老三的脑袋撞在了墙上,杨磊没有留手还是打的脑袋,结果便是这一拳就将小偷老三打晕过去。
当然,杨磊也不是没有受伤,对方的刀终究是在他的胳膊上留了一道伤口,当然,这伤口比叶铭要好多了。
战斗结束,三个小偷已经全部失去意识躺倒在地,三人也或多或少有些伤势,叶铭和杨磊更是可以说的上是惨烈。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叶铭有些失神,甚至忘记了疼痛。
中年人明知结果,却试图收刀再度攻击疯狂的举措,明明已经失败却还要拼命刺杨磊一刀的老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叶铭觉得荒谬。
难道这就才是真的社会?那以前自己为何没有一点察觉?
“还不走?流血流傻了?”
萧素冷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叶铭这才反应过来,杨磊和萧素已经准备离开了。叶铭跟上,他下意识观察了一下萧素,却见萧素面色如常,似乎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也许真的是自己以前太单纯了吧……
叶铭心里怅然,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的前17年,那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接触的太晚,接触的太少,只有更加努力啊!
“老大,你……你的胳膊!”
三人刚一出来,就听到蒋奉先的一声惊呼。
“小声点……一定要弄得路人皆知吗?”叶铭无奈,他本来没太注意胳膊,也没怎么感觉到疼。可被蒋奉先这么一提,他反而觉得疼的离谱了。
“老大,要不先去趟医院?包扎一下也好,这看得我瘆得慌。”这回蒋奉先压低了声音。
“分头行动吧,你们去叫人,我去医院包扎一下。杨磊你需要吗?”叶铭把目光投向同样受伤的杨磊。
“我就不用了,小伤。”杨磊摇头,他那确实只是小伤,伤口现在连血都不咋流了。
“那你们回吧,对了,别忘了去叫上陈云墨。”
叶铭没多说,扭头离开了,没办法,伤口属实疼的厉害,这胖子为啥要提那么一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