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词来源的名量词

Aikhenvald(2000:353)在谈到名量词的词汇来源时指出:“类别词最常见的词汇来源是名词;动词来源次之。”“语言中任何一种类型的类别词可能都有一个源头(要么名词,要么动词);还有混合来源的类别词系统——一些来自名词,一些来自动词。”“The most common lexical source for classifiers are nouns;verbs are used less frequently.”“All classifiers of a given type in a language may have one kind of source(either nouns or verbs);classifier systerms of mixed origins—some from nouns,and some from verbs.”在包括汉语在内的整个汉藏语系语言研究中,一般也是这一观点。名词和动词,确实是类别词的两个主要来源,但前文我们也提到,在汉语中,个别量词来自形容词,贝罗贝(1998)等已指出了这一点。另外,随着研究的进展与深入,这个说法显得过于笼统,太粗线条了,因为我们需要知道名量词是来源于名词或动词本身,还是来源于由该名词或动词所组成的词或短语,需要知道名量词是来自该名词或动词的本义,还是其引申意义或者其他别的什么意义。按照常规的理解,一般人都会认为名量词来源于名词或动词本身,并且是其本义、理性意义或常见的引申义,如此看法有时就会阻碍人们对一些名量词的来源和其所以如此组配的认识,甚至产生一些错误的解释。本书的第二章到第四章,将以个案为例研究汉语名量词的来源类型及其详细的语法化历程,并为本书第五章讨论汉语名量词的形成机制奠定基础。

从来源类型上说,本书第二章探讨来源于名词的名量词及其语法化过程。第三章探讨来源于动词的名量词及其语法化过程。第四章探讨复杂来源的名量词及其语法化过程,所谓复杂来源,是指其不是来源于该量词所指的那个名词本身,而是有一个较为曲折、复杂的来源过程。第二章主要谈“窠/棵”“根”“桩”和“则”四个名量词,其中“棵”是后起的俗字,替换了能计量植物的名量词“窠”,量词“根”来源于名词“根”,后来其认知语义多向发展,能分别计量不同的对象;名量词“桩”来源于名词“桩”的内涵意义,而不是其理性意义;名量词“则”来源于名词“则”。从字形和字的意义来看,“窠/棵”“根”“桩”三个名词均与树木相关,这样可以聚焦于一个方面,从而更好地考察汉语名量词的生成机制。第三章主要谈“副”“件”“把”和“届”四个动词来源的名量词。第四章主要谈名量词“项”和“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