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扬感到意外的是,当他来到脑外科病房时,那个很菜的老医生薛贵居然也在这里,而且正在和张不寿聊天。
看到张不寿和薛贵聊得兴起,俨然一副马上就要磕头拜把子的架势,张扬连忙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带着温婉走了进去。
“嗯?小扬,你终于良心发现、打算过来看望你可怜的老父亲啦?”
张不寿随口调侃一句,紧接着就被站在张扬身后的温婉吸引了目光。
他老脸一红,悄悄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稍有些凌乱的病号服,又整理了一下发型,这才露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笑容:“小扬,这位是?”
“叔叔好,我叫温婉,现在正在热烈追求张扬。”
温婉的回答简单干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果篮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又随手从里面拿出来一根香蕉,剥了皮之后递给张不寿:“叔叔,张扬一直说要来看您,是因为我才耽误了时间,我这是特意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接过温婉手里的香蕉,张不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没事没事,多耽误几个晚上也没事。”
说到这里,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香蕉,啧啧赞叹:“你看看这姑娘多好!多孝敬长辈!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媳妇,那可是死都瞑目了......”
“......”
张扬顿时无语,张不寿同志,你这暗示还能再明显点么?
听到张不寿的话,温婉心中暗喜,又冲着张扬抛了个媚眼,而张扬以苦笑回应。
沉吟片刻,张扬道:“张不寿同志,你脑袋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等张不寿说话,坐在张不寿身边的薛贵已经开口了。
只听薛贵道:“小神医,你父亲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好,而且破损的颅骨也有开始生长、复原的迹象。”
听到这话,张扬总算放下心来。
这时薛贵又道:“但是小神医,我有许多事不明白,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指点我一下?”
张扬面露难色,这倒不是他敝帚自珍,对于他这样的神王来说,治疗张不寿伤势所用到的任何功法,都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所以张扬并不是因为不愿传授自己的医术而为难。
让他感到为难的是,以薛贵现在的年纪在医道上还是半桶水,足见此人天赋悟性都很一般,指点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看到张扬脸上的表情,薛贵立刻觉得张扬是怕自己偷学他的医术,因此,他连忙道:“小神医,我只是想问一些关于云针七络的问题,您只要稍微指点几句就行。行规我懂,我是绝不敢偷学你的医术的。”
这时,坐在薛贵身边的张不寿也帮腔道:“小扬啊,老爸以前是怎么教你的?男人一定要有风度,平时能多帮别人一把,就多帮一把。正所谓......”
“停!”
眼看张不寿要开启话痨模式,张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蹦起来了。
他连忙喊停,又对薛贵吩咐道:“你去取纸和笔来,我直接把云针七络的总纲和针诀全都默写给你,你自己拿去参悟,千万别来烦我......”
张扬说这话时,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张不寿闻言微微皱眉,又准备借机训斥张扬几句,以此来彰显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
然而,还没等张不寿开口,薛贵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张扬猝不及防,待他回过神,立刻也半跪着将薛贵搀扶起来,又皱眉道:“薛大夫,你这是干什么......”
薛贵老泪纵横:“小神医、不!恩师!恩师赐下云针七络全本,此恩如同再造!以后只要恩师吩咐,我薛贵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报答恩师的大恩大德!”
张扬闻言哭笑不得。
只不过是一部不入流的针法罢了,这老爷子也太容易激动了......
此等心性、此等见识,难怪他的医术这么菜!
张扬正在心里暗自吐槽,他身边的温婉却在仔细辨认片刻之后,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老爷子,您、您是不是薛贵薛神医?”
听到温婉的话,薛贵直接被吓得一哆嗦,他慌忙道:“可不敢胡说!我的确是薛贵,但是在恩师面前,我不过只是个小学生而已!恩师、恩......我赶紧去把纸和笔拿来!”
说话间,薛贵已经带着满脸欣喜表情跑出了病房。
温婉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张扬,愣愣道:“张扬,你知道他是谁吗?”
张扬眉毛一挑,看温婉这意思,这位名叫薛贵的老大夫好像还挺厉害?
那他的医术咋那么菜呢?不合理啊!
挠挠头,张扬小声嘀咕道:“我就知道他叫薛贵,医术贼菜,别的倒不清楚......”
温婉苦笑。
她越是和张扬接触,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张扬的武功出神入化,温婉可以理解,毕竟武术讲究天赋和根骨,偶尔有一个百年不遇的奇才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张扬的钢琴堪称大师级水准,温婉在惊喜和惊讶之余,也觉得能够接受,因为钢琴也是能够速成、只要肯下苦工,就能收获回报的东西。
然而现在张扬的医术,竟然能让薛贵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因为得到张扬的指点而感激涕零!
这事情就远远超出温婉的常识了,一般中医都是年纪越大、行医经验才越充足,医术也越高明。
可张扬今年还不到十八岁啊!他还是个学生!
看到温婉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张扬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忍不住道:“温婉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人类,而且还是个正常人类,你不用有啥疑问......”
“啧,我现在开始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你不会是神仙下凡,故意跑过来逗我玩的吧?”
温婉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说完这话,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张扬却一阵暴汗,温婉的猜测差点就对了,自己可不是神仙,自己是神王......
这时候,薛贵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又很恭敬地把纸和笔记本递到张扬手上。
他眉开眼笑道:“恩师,恩师您看我这......咳,我......”
“行了,老爷子,你看你都乐得不会说话了......”
张扬白了他一眼,又提起笔来刷刷点点,把云针七络的大纲写了出来。
薛贵心急难耐,在一旁用眼睛偷瞄,看到了几行字之后就捏着胡子开始琢磨其中的道理。
虽然那文字只有只言片语,但却仿佛给薛贵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然而因为文字太少,所以薛贵只能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一丝风景,却根本没办法挤进大门里。
正因如此,他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那急切的模样再让温婉觉得好笑之余,又更为张扬的医术感到震惊。
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徐主任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慌张道:“老师,您......”
“滚!”
没等徐主任把话说完,薛贵就已经一脚踹了过去:“老子现在有大事!天塌了也别来烦老子!有事你找院长说去!”
徐主任差点被薛贵一脚从病房里踹出去。
他苦着脸色,一边拍打着自己白大褂上的脚印,一边道:“老师,这事儿就得麻烦您老,就算院长来了都没用。外面来了个垂死的病人,年纪很大、伤势很重,再耽误一会儿,这病人恐怕就不行了......”
“这、唉!”
听到徐主任的话,薛贵犹豫了一下,快步往外走去。
正在这时,张扬喝止道:“等等!”
说话间,张扬已经放下笔站了起来,他拦住薛贵,又道:“你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就没办法给人安心治病。这样吧,你留在病房先好好看看云针七络的总纲,这个病人,我替你治。”
说完这话,张扬抬眼看向徐主任,又吩咐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