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知灼见

“妈呀呀。”碧宸哭丧道,“等等等等,我那问题你确定有答案吗?我要给你锯了,你却骗了我,我岂不亏死了?”

这小驹不笨。

锦纶心想说。

可自己也不傻,锦纶暗笑道:“你把这两人都杀了,等他们魂飞魄散后,重新去收集。谁谁的,分个清楚便是。”

“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

碧宸却抱着自己的胳膊朝天想了想,在锦纶拿起大锯时,挡住他:“魂飞魄散后,全是碎魂,怎么收集?而且都一样的碎魂,又怎么区分?”

这小驹来认真的。

锦纶想着再编个什么好骗一点呢。

眼珠子一转,有了。锦纶将锯刀负手背后,一本正经道:“你把他俩捏了堕去凡界,一个化男相,一个化女相,让他俩睡一觉,便解决了。”

“这样?”碧宸张大口,惊异道。

“这样。”锦纶微笑点头,回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之眼神。

“这是个什么道理?为什么要他们睡觉?”碧宸皱起眉头,他好难接受那么一个清逸纯洁的女子要被敌对之人轻薄身下。说归说,想归想,他脚下却随着锦纶的步子保持两步之距。只怕锦纶忽然举起屠刀,杀向自己。

锦纶假装深思熟虑一番,再三斟酌后,才吐出真知灼见:“阴阳补益,你懂不懂?天地要平衡,有正即有邪,有雄即有雌,有阴自然就有阳。阴阳平衡,方为天地根本。一个人自身机能若不协调便得补缺采受达到平衡,方为人之根本。”

难怪烈焰重生成了珑玥,难怪珑玥要咬奕煊,难怪他俩要私定终身。

原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碧宸苦笑一下。

可是,珑玥真的是烈焰吗?

好希望烈焰回来,可又不想他失去女相的身份。

碧宸低头深思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头问道:“花草死的时候,魂飞魄散吗?”

话一出口,四目相对。

锦纶正双手举着大锯子对准碧宸的胳膊。他原想趁碧宸不备,先拉他一刀。

“妈呀呀,法师。”碧宸跳开两步,“你先把我的问题都回答了,我任你锯。”说着,张开双臂,一副来之不拒的样子。

锦纶却讨价还价得抓住他,道:“你先给我磨两刀,解解气。”

碧宸只好喊着“妈呀呀”给他锯了两刀。

挫皮削骨之痛啊,珑玥啊。碧宸心心念着那冰玉清濯般的月色容颜,才忍住了没有嚎啕大哭。

锦纶锯得痛快了,这才笑眯眯答道:“植物和动物不一样,植物的法力高强到一定程度,他能在死的时候结出种子,将自己元魂藏于其中。”

明白了,所以珑玥就是烈焰,他会回来的。

这下,碧宸也不得不断下心里暗藏的痴心妄想。

不等锦纶再挥起大锯,碧宸急忙往台阶上跑去。

锦纶飞出大锯,打中碧宸脑袋。

碧宸又是一声“妈呀呀”。在水里,身手受阻,他自是没有锦纶的灵活。

碧宸跌倒在台阶上,一路滑到了锦纶跟前。

幸好那锯钝得很,并未见血。

“你小子想耍赖嘛?吃霸王餐长大的?”锦纶抓起碧宸衣领,将他拎起来。

“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碧宸嬉笑道,“法师,外面那棵血树是我二十万年前种在这里的。我种棵树容易嘛,被你一刀一刀砍成那般伤痕累累。你看我都没与你计较,要不我们就这么扯平了?”

“你种的?我记得当时有两个人。”

“正是正是。”碧宸急忙应下,“是我和我兄弟。”

“那便太好了。”锦纶捡起地上大锯,将它架上碧宸脖子,阴阴笑道,“你们偷了我一颗水晶,这笔账该了了了。”

“哪有的事嘛?”碧宸赔笑道,“你自己丢了,不能赖我们身上的。又或者给别人偷去了呢?”

“你们真以为我死啦?我记得清楚着呢。你们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碧绿色的长衫是不是?”锦纶瞪大眼睛看着碧宸,越发记起旧事来,“我那水晶是个球状的,雕刻成一小块一小块菱形,散发七彩阳光。”

话说到这个份上,碧宸也想起来了。当年他们在洞里转了一圈,的确看到一个漂亮的水晶石。烈焰觉得稀奇,便顺走了。

可现在,打死也不能承认。碧宸狡辩道:“抓贼要拿赃。你当时看到了,不抓人。现在说是我,就是我吗?我给你搜搜,搜到了,我便服你。”说着,侧过身子朝锦纶送去。

“随你怎么说,你都得给我锯两下。不对,加刚刚的,一共四锯。”锦纶说着便动起手,拉起锯来。

挫皮削骨之痛啊,烈焰啊。碧宸喊着“妈呀呀”忍着痛得挨了四锯。

锦纶“滋滋”锯满意了,却也不肯放碧宸走。好不容易来个人,他得耍个够。

“我问你,现在天君是谁?”锦纶问道。

“哈哈哈。”碧宸先笑了会,道,“一个问题锯两下。”说着,便去抢大锯。

这小驹太贼了。

锦纶急忙收起锯子,从石桌底下抽出一把小砍刀,对准碧宸道:“你不回答,我便砍你。”

“哇,法师果然是法师。”碧宸被眼前老顽童的顽智深深折服了。心里想着若是珑玥来了,这两人在一块会干出什么来?

念头还没过,锦纶已经一手勾住他脖子,另一手的砍刀贴在他脖颈上了。

锦纶问道:“是不是肥啾?”

“肥啾?”碧宸乍一听,笑了起来,“我从来不知道天君叫肥啾。哈哈哈。他看着也不肥啊。”

“他小时候很肥的。他父君嫌他胖,要废他的太子位,肥啾便减了肥。”

“减了肥的肥啾,那不就是啾啾?哈哈哈。”碧宸又大笑。只是砍刀在脖子上挂着,不敢太放肆。

“现在战神是谁?”锦纶又问。

“这个我知道,是堔冲。”

“堔冲是谁?”

“呃,一个阴险狡诈,人面兽心的家伙。”

“我问得是他师父是谁?哪一脉的?”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从小知道的战神便是这一位。”碧宸小心翼翼将砍刀往外挪了挪。

“难道是熊童子的徒弟?”锦纶自言自语道。

碧宸从来没听闻过“熊童子”,这便不得不惊讶道:“法师,你这到底是活了多少岁了啊?”随即他一个灵巧转身,将自己转出锦纶砍刀险境。舒了口气,摸了摸脖子。

“你这是问我问题吗?”锦纶又去抽锯子。

“不不不。”碧宸急忙摆手,“你可以不回答。”说着,双手扒水,用游得往上蹿去。

一出洞口,不等锦纶追上,碧宸双腿蹬出一片水花,直接飞出了海面。他大声对水下晃动的人影道:“法师,不必相送,晚辈改日再来拜会。”

溜之快为上策。

碧宸倏忽一声,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