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若久久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个人,一句话,那一袭白衣,那坚毅目光与那微扬的嘴角相称,淡淡一句:“逸星居·白衣肖宁。”

或许说书人太过动情,让这画面这句话久久难以褪去。

“然后呢?”纤尘问道。

“先生,你的故事是真是假?”穆羽试探性问道。

“故事就是故事,我只是一个说书人,我说书,一切不过付予听书人。”说书人继续道:

那一群少年渐渐长大,幼时的坚毅阳刚之气加上三年的白衣倾心教导,他们显出巨大与其他人不同之处。他们背井离乡,有所追求,运用他们的智慧真的生存了下来,与他们的父辈祖辈全然不同的生存之道。有的就此离乡一去不返,有的回头带着家人去享受天伦,还有不忘家乡,寻遍四处,终归于家乡建设,也正因为他们,这个贫瘠的村庄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街巷绵延,楼阁众多,人烟繁盛,成了这里最恰当的描述,这一代人拼搏了所有的汗水与心血,造就了这番景象,一个又一个的三年,转眼就是三十年,他们不再那样年轻气盛了,他们很骄傲自己给后代创造了一个不再艰辛的环境,他们很知足。

那位少年也到了青年,岁月的奔波让他更加的苍老,他看着这番景象默默一句:肖宁,我们做到了。他们舒松了自己,开始真正享受属于他们亲手创下的幸福。

他们在这里建了一座可以容纳整个镇子孩童的学堂,气势壮大,占地面积之广,所有镇上的孩子都可免费入学识字。渐渐的孩子们衣食不愁,不再为贫瘠而累,他们也不再明白了什么是生之艰难,活之艰辛,他们混沌着每一天的生活,无所思求,整日的无所事事,挥毫着他们所有的一切,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逸,似乎也就这般永远安逸下去了。

说书先生起身,微叹一口气。

“先生说的可是这里吗?那个少年就是你吗?”

“是与不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凭尽一切所换来的是真还是假呢!他们尽力做到了他们所能做的,这就够了。现今楼阁夜夜笙歌,又有几人能静下心来听我说书呢!”说书人淡淡感叹,又对阿若道,“小姑娘,你喜欢听书吗?”

“喜欢。”

“那你可愿为自己尝试一次?”说书人看了眼纤尘,“难得喜欢,就该有一份勇气!”

“阿若,先生可都说了。”

阿若笑着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是你对先生说的吗?”

“当然了,阿若真是了解我。”

“可我还什么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我来陪阿若练习了,阿若想想那日的琴书,你可以的。”

“嗯,让我想想我要说些什么,反正听的人也不多了,就当一次练习,让我尝试一下这种感觉!”阿若笑道。

阿若突然觉得有一种感觉回来了,那种倾尽全力不罢休的感觉。不同的是,这是乐在其中的,你愿意无尽的尝试,当你诉说出时,心中有一份畅快淋漓。

“阿若,你不累吗?”

“你去休息吧,我也可以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已经练了很久了,可以了的。”

阿若依旧慷慨激昂。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你们还睡不睡啊?”

阿若笑着拌了个鬼脸。

今日来客栈的人尤其的多,只是依旧吃吃喝喝。阿若上台前,纤尘对她一个满是期待的微笑。她想起昨夜在他面前的慷慨激昂,也露出一个稍有信心的微笑。

只是当她站上台的那一刻,刚一开口,众人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手不自觉地抖得厉害,目光散落,话语也开始断断续续,语无伦次间众人收回了目光,继续吃喝。她感觉自己的手凉透,脸却红透,勉强着结了尾。

下台那一刻,她的头像灌了铅样难以抬起。

“先生,对不起。”她低头一句,回了自己房间,愣愣地坐在那里,她想起了自己的那场琴书。

或许那不过一场意外罢了,那一次她好不容易顺着自己的心一次,一袭紫色纱裙在身,在这喜庆场景中显得却是不合时宜的,看向四周的人,她只默默低下了头,那就当整个世界的喜怒哀乐都与你无关吧!

“雨若,今夜君上宴请朝中各位大臣及家眷,你收拾一下,晚上随我与你父上一同入宫。”

“娘,我可不可以不去?”雨若小声道。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多少人巴不得去,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唯唯诺诺的怎会成了我梅雪兰的女儿。”她语气恼恼,看着低头的雨若,一生气拂袖而去。

“小姐,今天可是入宫,以往都是夫人给你挑选的,今日夫人居然没管。”

“我自己来,你下去吧。”雨若淡淡道。

雨若看着那件紫色轻纱裙良久,红之艳丽,不称;白之素静,不符;蓝之澄澈,不配;粉之娇嫩,不搭。她想或许不合时宜,但她还是说服了自己,这淡淡忧紫唯她心之所向。

雪兰夫人看着她,眼中颇带失落,“走吧!”她淡淡一句,目光却在般弱身上停留了。般弱衣着清新而不俗,相融又相称,总能让人眼前一新。

皇宫自是气派,灯火的通明掩映过了明月星空。般弱抬眸动容却依旧从容,般仪目光尽显惊羡,差点失态,雪兰夫人轻看了她一眼。雨若则低头走着自己的路,她只觉这种繁华盛宴让人窒息。

君上君后坐阵,恢弘气势,女眷众多,或许目的明显,为辰傲殿下选一位明秀的太子妃。

已有人跃跃欲试了,将门之女李敏妍,展现虎父无犬女的巾帼之姿,飘飘衣袖,长剑在手,挥舞自如。雨若微笑,她目光中流露有惊羡。

歌舞尽兴,有惊鸿一舞的姜梦溪,有倾耳一乐的孟洁……

一歌声婉转的青衣女子上台让人耳目一新,“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小女子玉芙兰。”一个诗句开场白引得一片掌声,再以声色动人,声音如那诗的意境,还是稍微有新意的。

“太子殿下,这位不错!”辰均嬉笑着。

辰傲只一眼,“你若喜欢,可向母后讨了去。”

“我不急,毕竟你的终生大事。”

辰傲不语,轻抿一口杯中酒,继续看着。

雨若还在想这是何意,只是她就端庄地坐着就好了,也无意去深入思索,看着她们一个个不知胜她百倍或是千倍的才情。

终于压轴人物出场了,衣着都显清丽脱俗。她衣缺飘飘,似舞又非只是舞,舞间有画,画中在舞。白细手指指尖轻弹一针,袖中细线而出,身体轻转,针线相接入屏中,动作利落而精妙,在场之人无不情不自禁为所动 ,君上君后相视暗叹,辰傲更是目不转睛。

般弱这一技,堪称绝妙。舞姿优美,举手投足间,以针为笔,勾勒出一副水墨丹青画,一场表演,舞、武、刺绣、画技皆显而出,可谓淋漓尽致,气场更是艳压群芳。落座微昂着头,目光依旧从容,不亢不奋,气质未失。

雨若淡淡看着,或许她也不该如此惊讶,她是秦般弱啊!她自己也轻轻低下头。跟着众人一起哗然掌声响彻全场。

“哥,要不把这个让给我。”

辰傲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却已让他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