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的，纤尘不会怪千惠的，谢你还来不及呢！对了，那阿若呢？！”

“阿若姑娘，我想他应该不会伤及她性命的吧，等日后你拿我回去交换，就说一命抵一命吧！”她目光暗淡。

“千惠姑娘累了吧，来人，送她下去休息。”

“多谢！”

“纤尘，过几日，太子继位，我便也要将这都主之位交于你了。”

“为什么，纤默做得很好啊！”

“纤尘也会做的很好的，你拿回了这张千年之前的契约，便就注定你会是风都都主，这是你的使命，这张契约可保风都安定，政权不外落，这也是我要你去寻找的目的。纤尘，是时候该承担起你的责任了。”纤默说着不忍几声咳嗽。

“纤默，我会的。”

“我相信你！”

“我想要阿若与我一起。”

“等一切尘埃落定也不迟的。”

“千惠姑娘？”

“都主。”

“纤尘不在，有些话你可以与我说。”

千惠抬头看着他，皱眉一句：“阿若阿若死了。”

纤默那张向来平静的脸上生出了一丝波澜，微微皱起了眉。

“你说什么？”

“城主说，你给的解药有问题。”

宇扬一脸震惊，他的拳头紧紧握着，重重地拍在了一旁。眸中交织着太多，刚才都还是满满期待的小惊喜，现在便就是愤怨悲伤相交。他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素媛忧虑着一路跟随。

“蓝辰傲，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他竟就这样大吼着，素媛立即追上来，捂住他的嘴，他却依旧怒气满分，难以镇定。她没办法，轻吻上了他的唇，才让他稍稍平静了些。

“宇扬，他马上就是灵朝君上了，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这样冲动啊，你现在担负的可是秦府一家啊！”素媛带着他速速离开，去了另一个地方。“有什么话好好说。”

“宇扬，你是许久未来了啊？也是来，，，”

“蓝辰傲。”素媛牵着他的手，他才停住了。

“是啊，宇扬说殿下是他曾经最好的兄弟，以后殿下是君上，你们就只能是君臣了。”她代他道。

“外人面前君臣，但私下里依旧是兄弟啊！”辰傲道。

宇扬起身，“宇扬很想向兄弟讨教几招，不知殿下是否可以应了你口中所谓兄弟的请求啊！”他眸中愤怨尤深。

于是园中出现了刀剑交织的声音，宇扬出手犀利，辰傲不慌不忙迎上。

“太子殿下的确更胜一筹。”素媛轻笑道，扶起宇扬。

“宇扬，这里没有旁人，有什么话你直说。”

“我说太子殿下，雨若活着，那样憋屈地活着，宁愿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甚至没有再回来破坏你和秦般弱的所谓的爱情，这还不够吗？你还想她怎样，你一定要她彻彻底底地死了才甘心吗？”

“我说过我没有想要她死，解药也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我也以为是，可是我信错你了，阿若也死了。你根本就从来没想过让她活着，无论是雨若还是阿若。”他留下淡淡一句，拉着素媛走了。

他有些错愕的表情，回到宫中，他仔细思索了很久，最终来到了般弱面前。

“殿下，你来了。”她轻轻地抱着他，“明天，你就是灵都的君上了。”

“而你也就是灵都的君后了，唯一的君后了。”他抚着她的头发，“雨若死了。”他面无表情。

她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笑也僵住了些，“雨若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轻捧着她的脸：“他们都以为是我害死的，你知道吗？”

“他们不懂，与殿下无关。”

“不，有关。”他凑近她轻声道，“我知道，是你做的，对不对，两次都与你有关，是不是啊，我的君后。”

“我只是在替殿下做，般弱可以为了辰傲做任何事。”

“为了我，还是我了你，为了你的君后之位。”

“为了得到你的心。”

“你觉得你还没有得到我的心吗？”

“殿下对她的恻隐之心，我会嫉妒。”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同样争强好胜，同样会居安思危，同样会不择手段！”

般弱看着他轻笑：“你会是一个好君上，有震慑力的君上，我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

“也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了。”他轻揽着她的腰。

她扭头亲了他的脸庞，在他耳畔道：“不是唯一了，马上就会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怀孕了。”

他脸上出现了惊喜的表情，却又郑重一句：“只能有一个。”

“宇扬，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事已至此，也无济于事了。不要这样，你要想还好当初没有告诉大伯父大伯母，不然他们才是又要承受一次悲伤的。”

“对，不能让他们知道，雨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了。”

“什么不要让我知道啊？宇扬素媛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大伯母，你听错了。”嫣儿笑道。

雪兰夫人看着他们：“你们也是时候要成亲了吧！”

“大伯母你才多大年纪就像当奶奶了？”

雪兰夫人笑了，“真会说话，不过还就是啊。”

他们都笑了。

“都主，我不知道要怎样告诉他。”

“那就先不要告诉他。”纤默眸中清冷，“不要多说什么，我来处理。”

“可是，真的要这样一直骗他吗？纸是包不住火的。”

“有时候让一个人相信他爱的人已经死了，不如让他相信她只是在躲着他。千惠，你喜欢纤尘是吗？”

“是，江湖中人坦荡，我是喜欢他。”

“阿若是第一个亲近纤尘的女子，或许他们之间不仅仅是爱，而是更多的一种依赖和陪伴。这种懵懂的情愫让纤尘以为这就是爱，他不明所以笃定。现在就让时间和空间将一切冲淡吧，但愿可以。”纤默道，“你可以尝试一下，对纤尘，让他渐忘阿若，让你成为他的第二个阿若。”

“我，可以吗？”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纤尘。”

“纤默！”

“从今日起，你就是风都都主了。做都主就要有都主的样子，不可太随性了。”

“明白，阿若和我说过的。”

“还有，别一天到晚将阿若挂在嘴边，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不要这样，要放在心里，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哦！”

今天天下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是灵都辰傲太子成为君上，二是风都纤尘少主顺天命得契约之书成为新任都主。

“纤默，现在我终于可以去接阿若了吧？”

“现在还不行！”

“不行，为什么？”

“你刚任都主，不在的话会有人难以信服的。这样吧，我差人去韩城接阿若回来。”

“我想亲自去。”

纤尘见纤默面无表情，才不情愿地妥协了。

“纤尘，该改称呼了，都主大人。”

“千惠，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没有啊，怎么能是取笑呢！”

“对了，纤默说他派人去了韩城，你不是该跟着一起了吗？”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啊？”

“没有啊，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早点见到阿若啦。”

千惠低着头。

“怎么不说话了？”

“我也会说书，说一段给你听听吧！”

“好啊！”

千惠和千禄其实都是很贫苦的孩子，从小便失去了双亲，一路乞讨颠沛流离，连一顿饱饭都很少吃过，还经常受到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们的嘲弄，所以他就下定决心有一天一定要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他们辗转反侧来到了韩城，那一年他们八岁，有一位先生收留了他们，教给了他们很多，先生是一位说书先生，很多人都喜欢听他说书，千惠千禄受其影响，也学会了不少。尤其是千禄很是聪颖，说书才能他都学的很快。当他靠着这个四处去赚钱时，却遭到了先生的白眼。他教导他说凡事不能这般功利，但他的思想和先生的极为不同，甚至还倔强地出口反驳先生。先生一气之下说了气话让他走，他就信以为真地一个人离开了。那年他十三岁，三年后，他再次回来便是衣锦还乡，还一跃成为韩城城主。他接回了千惠，对先生本也想以礼相待，却依旧遭受着白眼。他便继续凭借自己的手段一步步掠夺那些有钱乡绅的钱财。他从不搜刮老百姓的钱财，反而会逼迫那些富豪去救助穷人。在他眼中没有了那么多善恶好坏之分了，只是无论人在精神上如何，至少在物质上有了满足。

“先生追求的是精神上的追求，所以他选中了阿若，可能阿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衣食无忧，她在物质上一出生就注定拥有，不需要自己去争取，便就会理解先生精神上的追求。而千禄千惠从小颠沛流离，连物质都满足不了，又何谈什么更高层面的精神呢？所以我们也一直都理解不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啦，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都看不起千禄，觉得他势力，凶残，歹毒，但是千惠同他一起长大，一起受过苦，是他唯一的亲人，我可以理解的。但是，纤尘，，，”

“怎么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理解他了，我回去之后，我们都将无法面对彼此，他又只会是他一个人了，真正的一个人了。他说过他真心的喜欢阿若，阿若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想要好好对她。他对于想要的东西是会不择手段，但是对于喜欢的东西他也是视若珍宝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骗过当今君上，又为他取得解药，冒着多大的风险啊！纤尘，在这一点，你不及他。”

“可是阿若喜欢我，我也喜欢阿若，阿若不喜欢他。”

“你怎知阿若不会喜欢他？喜欢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阿若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很善良，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她会感动的。”

“就像千惠为我挡刀，纤尘很感动，但那只是感动而已。”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是阿若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

“你告诉我。”

“不，不是，纤尘你冷静点。”

“纤尘，阿若给你的回信。”纤默突然打断他们上前道。

纤尘低头看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从欣喜到难以置信。他双手攒着信：“这不是阿若写的，你们在骗我。什么叫我不喜欢你了，放手，我们会做一辈子的不可再见的朋友。”

“纤尘，这是阿若寄来的，我告诉你过爱一个人就要去尊重她，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尊重？我不信，我要去找她，我要听她亲口说。”

“风纤尘，你答应过我，要做一个好都主，怎能为了一纸儿女私情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怪不得阿若姑娘不会再见你，你给不了她那种安全感的。”

纤尘闭上眼，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变得很沉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处理事情还是有条不紊、挺用心的。他再没提过阿若，也没这般任性了，说话语气也沉稳了些许，偶尔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再无其他。

“纤默，我要怎样阿若才不会这样？”终于有一天他问道。

“纤尘，或许她已经不喜欢你了，真的不喜欢了就不会再动心的。等到有一天，她想你了，自然会回来找你的，那个时候，她就不会这样了。”

“真的吗？”

“真的，不要主动去找她，你越主动他越会觉得你不成熟，她越是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我想她。”

“放在心里吧！”

“纤尘，你需要成家了！”

“可是她还没回来。”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在你身边也一直有一位，她也很美，很灵巧，也会说书，你和她在一起时也会很高兴很开心，她也会对你很好很好，对你撒娇，与你嬉闹，逗着你笑，不是吗？”

“可她不是阿若？”

“阿若不会回来了，可她一直在你身边啊！”

“阿若不会回来了吗？”

“是的，她不会回来了。”

“我想去看看她，就远远看一眼。”

“她现在过得很好，就这样看着吧！”纤默拿出几幅画，一一展看给他看，“她现在很开心，画中的她依旧很美，她的笑颜已不再为你绽开，而是在为另一个人，他们如胶似漆，缠绵不离，她的心中眼里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你该过着你自己的生活，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了，纤尘，你等不回她的。”

“纤尘再也等不回阿若了。”他喃喃，语气细缓，闭上双眼，泪水落了下来，“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