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过后,地上断枝残叶,虽然没出彩虹,但是挂上了太阳,暖和和的光洒在这片地上,看着也是让人舒心的。
风暴之后还有枝头坠着几片幸存的叶子,叶如小船,肚里藏了几滴雨珠,阳光折过,晶亮亮的,像是价值不菲的宝珠。
“真的,你不知道那一下有多疼!那一瞬间,我疼的失智了都!真的疼!”那是段素绢在求陆离抚慰。
他刚醒没多久,睁眼一见到陆离,那小嘴就叭叭不停,委屈的跟小媳妇受了恶婆婆的气似的。
又听说是陆离把自己背下山来救命的,那一副大恩难报,唯有以身相许做牛做马的脸凑到陆离跟前,眼里汪汪的,注了水似的。
“能说是再生父母吗?不太好听,阿怪你也不想占我这便宜,辈分老了一辈,对吧。”段素绢那张脸虽然还是虚弱憔悴,但是贱样不减往日。
陆离轻轻推开他脸,不敢使劲,怕对他造成二次伤害,那肩膀缠的厚厚绷带弄得他跟木乃伊似的。
陆离有种错觉,觉得好久没人叫自己阿怪了。
明明是才起的绰号,怎么那像是打娘胎里就这样叫了。
陆离觉得有趣,段素绢又叫她阿怪,她答应的好甜,甜的段素绢觉得活着真好。
陆段两人在中行前后停了三天,段素绢坚持要上山去拿人头,他不想因为自己拖累小组晋级的机会,更也不想陆离留自己在,孤身独自上山。
“你要是伤口裂开,崩血,我可不驮你下来了,你就等再次失血过多死吧!”
陆离边走边骂他,他就笑嘻嘻,“你别咒我啊!我要是还是死了,你可亏大了!”
陆离要去扭他,他就忙摆出伤痛模样,装可怜装柔弱。
山上和他们当初上来一样安静,两人心里多少还是紧张的。
行到31号营地,忽然听得上头有脚步声急急过来,两人摆出架势要迎敌。
“闪后去,别扯着伤口又要我送你下去。”陆离挡在段素绢前面。
“那劳你为我保驾护航了。”
段素绢虽然嬉皮笑脸这样说着,但还是没放下攻击的架势。
匆忙的脚步声逼近。
从坡上跳下来一个黑影,段素绢和陆离御出了的气又忙的收散。
“我可想死你们了!”
那不是石磊是谁。
“想就想,别说死不死的!”刚鬼门关回来,段素绢这会正怕死呢。
陆离挡住要去拥抱段素绢的石磊,“残了,别再给弄废了。”
石磊这才注意到绑着绷带的段素绢,“怎么回事?谁给弄的?伤成这样?”
“意外,意外。”
段素绢对于自己此次挂彩很是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着自己也得是纵身挡在陆离身前,为救美人帅气的负伤。
那人谁啊?叫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就替他挨了一刀,还鬼门关前转悠一圈,越想越委屈,不值得。
心里还想,他好歹得献上点人头来探望自己吧。
“我找不到你们,以为你们打到山上了,就跑到24号,那家伙,一个个的都配了刀!”
“这怎么打?还好我聪明,在26号捡了把刀提上山了。”
说着,石磊提起腰间挎着的长刀给陆段二人看,“就是天助,这刀就插在树上,我拔下来时还淋淋得滴血。”
段素绢听到,伤口一阵疼。
陆离笑着接石磊那长刀,故意地,“绢姐你来试试这兵器合不合你手!”
段素绢退后两步,装作生气不理陆离。
陆离挥刀,弄声飒飒,“碎石哥,这刀好用吗?”
石磊接过刀,道:“好用!快的很!”
“果然绢姐的血开过光的,就是好使!”
石磊这才明白,就这刀砍的段素绢。
他说晦气要扔,陆离止住,段素绢也说无碍,“我血开过光的,有纪念意义,碎石哥你留着以后传给下一代吧。”
段素绢嘻嘻耍贫。
不说长刀的事,石磊换了个话题,喜的眉眼挤到一块,从怀中口袋掏出来铭牌袋,“听说你们下山了,我吓死了,以为你俩丢了人头,那把我急得,差点就哭了!”
石磊还扒开眼皮扮丑给陆段两人看。
“你们可不用担心人头不够。”石磊颠颠袋子,看的出那有点分量。
“看!你听!”石磊把袋子抖地铭牌相撞,哗啦作响。
金属质地的撞击声,脆脆的,蛮好听。
石磊另一只手又往怀里掏,“我还赚到不少铜币!这好歹能换个枪炮使使吧!”那袋子上染了不少血,配着袋子颜色,都已发黄,看着像沾的泥。
陆离二人也掏出装铭牌和铜币的袋子,把几个袋子都抖落出来,叮叮当当,聚在一块,堆了不少。
三人盘点起来,“晋级没问题了吧。”段素绢捡起地上的碎枝小棍去戳那堆铭牌。
“问题就是看我们能不能保住自己人头了。”陆离笑收自如,脸上就挂上严肃了。
“我刚才就想问你们的,这会还不能兑换装备吧?他们在哪弄的刀剑?”
石磊瞄了眼段素绢的肩膀,又看着放一旁的长刀,问道。
“可能是用铜币现打的。”陆离板着脸也能耍贫。
放晴的天,洗刷过的蓝,湛湛的,适合树荫底下野餐。
陆离跟石磊说自己这几天在中行,都是坐着吃桌上带热气的饭菜,还有汤。
段素绢忙着补充,说陆离还喂了自己几顿饭。
那前者可是让石磊羡慕红了眼,顿时觉得自己这要往肚子里送的饼干如蜡般难嚼,就不是该给人吃的,也咽不下去了。
“你把我揍一顿,我送自己去中行,吃顿饭就回来。”
石磊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性质有点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他一顿打一道菜,一顿殴一席菜。
他现在连空碗空碟子都想舔上一遍。
“等小组赛结束了,我一定要吃三碗米饭。”石磊顿住,咽了口唾沫,喉结上移下动,又道:“还有馒头。”
“碎石哥,你别光说主食,点几个硬菜啊!”陆离想听石磊报菜名。
石磊两眼直直的,好像只有肉身在这,魂早飞往美食的天堂去了。
半天,听他情绪异常激动,说:“韭黄炒鸡蛋。”
三人饼干吃够,正擦去嘴角的渣滓,忽然被从林中跳出的一大汉惊着。
汉子来势汹汹,赤着膀子,肥肉乱颤,身上,剑上沾的血都干成痕迹。
“来者不善啊!阿怪,绢姐你们后面瞧着,你们还没见过我拿人头时的飒爽英姿吧!”
石磊挡在最前,陆离又挡住段素绢,段素绢笑道,“我可成了养老的了。”
那汉子走几个踉跄,打醉拳架势般,红着脸眼,但身上没有酒味,不像是醉酒。
汉子磕磕绊绊的提剑要往石磊身上刺,出手毫无章法可言,乱的一塌糊涂。
汉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陆离听着好怕他下口气上不来,就憋死了。
且他抬臂挥剑都是带着疲惫,三人都看的出,那汉子累了,不想打了,可身体不受控的还要继续出招。
汉子双眼血红,嘴角流涎,看着瘆人,和陆离之前遇到的大汉相似,陆离觉得其中必是大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