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章太炎、刘师培、梁启超清学史著述概观

第一节  时期与篇目

前已言及，章太炎“是中国近代第一位有系统地尝试研究学术史的学者”。在1899年辑订的《訄书》初刻本中，章氏便在《尊荀》、《儒墨》、《儒道》、《儒法》等篇中对先秦思想、学术史予以梳理。^注2051900年夏秋间出现的《訄书》初刻补佚本中，有《学隐》一篇论清代学者。1902年删革修订《訄书》时，章氏增加了不少论述历代学术、思想演变的内容，其中论清学者的有《颜学》、《清儒》、《别录乙》等篇。此后又有《说林》、《释戴》、《非黄》等一系列谈清代学术与学者的文章问世。进入民国后修订《訄书》为《检论》。晚年又有《汉学论》和与学术史相关的一系列讲演，等等。可以说，对清学史的回顾与研究贯穿了章氏整个学术生涯。

与章太炎不同，刘师培的学术史研究工作仅持续了数年。从1903年登上学术舞台，他便有与学术史相关的论著发表，直到1907年为止。有学者鉴于其学术史研究著作大都以刘光汉之名刊载于《国粹学报》，遂据“刘光汉”与《国粹学报》两因素，将他这方面工作分为三期：第一期，1903至1904年，为前《国粹学报》之光汉时期，该时期尚无学术史研究的专著，除单篇文章外，在宣扬政治思想的专著中，颇多对学术史的见解；第二期，1905至1906年，为《国粹学报》之光汉时期，他有关学术史研究的专著都在《国粹学报》上连载，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第三期，1907年，为《国粹学报》之师培时期，学术史研究论著突然减少，没有专著，仅有论文，文章的署名改为刘师培，“从此往后，他对学术史的研究基本终结”^注206。这一分期，大体适当，不过1908年以后他仍有涉及学术史问题的零星议论，只是未形成系统的文字。其中关于清学史的论著，由《近儒学案序》到《近代汉学变迁论》，基本是在1904至1907年间完成。

梁启超的学术史研究生涯也差不多纵贯其学术生命，只不过分别集中在前后两期。1902年起他在《新民丛报》上连载《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其中谈清学史的最后一章《近世之学术（起明亡以迄今日）》晚至1904年方刊出。此后他多年未有这方面论述，直到1920年才又有《清代学术概论》问世，1923年冬至1925年春间又有讲义形式的《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注207，此外这时还有《戴东原先生传》、《戴东原哲学》等有关论著问世。

综观章太炎、刘师培、梁启超对清学史的研究经历，可以看出，章、刘二人的著述主要完成于清末，刘师培自不待言，章太炎虽在进入民国后仍有这方面论述，但基本格局一仍其旧，没有大的改观；而梁启超的主要著述则完成于民国年间（20世纪20年代），清末对他而言只是进入学术史的开端。

现将章太炎、刘师培、梁启超与清学史相关的主要著述按年列出：

1900年，章太炎：《学隐》（《訄书补佚》）。

1902年，章太炎：《颜学》、《清儒》、《别录乙》等（《訄书》重订本）。

1904年，刘师培：《近儒学案序》、《习斋学案序》、《幽蓟颜门学案序》、《并青雍豫颜门学案序》；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近世之学术》。

1905年，刘师培：《国学发微》、《南北学派不同论》、《东原学案序》、《扬州前哲画像记》、《孙兰传》、《全祖望传》、《颜李二先生传》。

1906年，章太炎：《衡三老》、《悲先戴》、《哀后戴》、《伤吴学》、《定经师》、《第小学师》、《校文士》（《说林》上、下）；刘师培：《戴震传》、《戴望传》、《朱泽沄传》、《徐石麒传》、《经学教科书》。

1907年，刘师培：《近儒学术统系论》、《清儒得失论》、《近代汉学变迁论》、《崔述传》、《蔡廷治传》。

1908年，章太炎：《俞先生传》、《孙诒让传》、《瑞安孙先生伤辞》。

1910年，章太炎：《释戴》、《非黄》、《驳皮锡瑞三书》。

1911年，章太炎：《与吴检斋书》。

1913年，章太炎：《自述学术次第》。

1914年，章太炎：《许二魏汤李别录》、《哀焚书》、《正颜》、《清儒》、《学隐》（《检论》）。

1916年，章太炎：《菿汉微言》。

1920年，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

1923年，梁启超：《颜李学派与现代教育思潮》。

1924年，章太炎：《章太炎先生论订书》（支伟成《清代朴学大师列传》书首）、《书吕用晦事》；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戴东原先生传》、《戴东原哲学》、《戴东原著述纂校书目考》、《明清之交中国思想界及其代表人物》、《近代学风之地理的分布》。

1927年，梁启超：《儒家哲学》。

1932年，章太炎：《清代学术之系统》。

1933年，章太炎：《菿汉昌言》。

1935年，章太炎：《经学略说》、《史学略说》、《诸子略说》、《汉学论》、《答李源澄论戴东原〈原善〉〈孟子字义疏证〉书》。^注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