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你是楚家的家主,又是独子。一来,我与楚家的还是有些情份在的,不想你们楚家绝了后。二来,我还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照顾小煕。她现在待在你身边会更安全,也更有利于她的身体”,半妖皇的镜分身转过身去,“好了,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走吧。”
不等楚言再开口,镜分身已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楚言若有所思地回过身,却看见白无衡捂着胸口发呆,竟似比他还出神。
“无衡哥,你在想什么?”
“啊?”白无衡被楚言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没…没什么,咳咳咳……”
“你一向身子弱,这内伤恐怕有些严重,咱们先回去吧”,楚言说罢便搀扶着白无衡往山下行去。
鹿小煕一行在雪山脚下等得心急如焚,她走来走去,竟是一时片刻也安静不下来。
“夏总!有消息了!家主已经找到了!”一个楚家下人一路跑着过来禀报。
“……!”鹿小煕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赶紧追问道,“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鹿小姐放心,家主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她又赶紧追问。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云楚楚说:“大小姐,白家主似乎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
“什么?!”云楚楚一听就急了,扭头就往山上跑!
鹿小煕追着她大叫道:“楚楚,把项链拿着!”
众人回了新宅,翎家姐弟早已等候多时。
楚言虽然吃了一片那两千年的冰晶幽莲的花瓣,但没有经过提炼的冰晶幽莲的花瓣寒气极重,对楚言的身体也是有所伤损的。好在他是玄阶的火行妖瞳,翎百奇命人回去取了几味药材,让下人煮了给楚言泡澡驱寒。
他虽无大碍,但白无衡被大云上仙的一掌震断了两根肋骨,内伤有些严重。
云楚楚在旁守了一夜,断断续续渡了很多自己的妖气给他,最后也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楚言说起白无衡竟然冒险从他坠落的地方跳了下去,惊得鹿小煕也是一阵咋舌,这般处事的风格实在不像是白无衡的作为。
窗外一阵嘈杂声。
云楚楚晕晕乎乎张开眼,竟然已经天亮了!
她看了看熟睡的白无衡,起身走到窗边。
只见,众楚家人都是一副准备应战的姿态,围着一个头发半白半红的老者。
大门处楚家下人居住的小楼前还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
她匆匆跑下楼,遇到正好也在往外跑的鹿小煕:“小煕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楚言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两个人赶紧跑到人群后,只听到楚言说:“勋炙族长,您倒是胆大,竟然一个人大白天公然跑到我的宅子里来,当真是没把我们这些半妖放在眼里。东海域主的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老夫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敢来的理由”,红鹤族长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楚言身后远远站着的鹿小煕,“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找你身后那位怀有身孕的姑娘的。”
众人一听就紧张了,这宅子里就属鹿小煕最碰不得!
大家心里都是疑问,这一身怨气都极重的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楚言见他并无异常的举动,似乎也没有什么杀气,还是礼貌性的说:“勋炙族长所指的那位姑娘,正是楚某的内人。您有什么话,自然也可以对我说。”
作为曾经荣登仙界的红鹤族长,勋炙老爷子的傲气还是不可直视的。他看都不看楚言一样,而是直接对鹿小煕说道:“这位姑娘,老夫有要事相求,不知姑娘可愿意听一听?”
鹿小煕早就听过楚言东海之行发生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勋炙这个名字的涵义。她思索了一下,一来楚言都未必是这红鹤族长的对手,二来,这老头看起来也没什么敌意。
鹿小煕在楚言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楚言,请这位老先生进屋喝杯茶吧?”
书房内,鹿小煕、楚言和勋炙三人坐定了,梅姨又奉了茶点。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打量着对方。
“勋炙族长”,还是楚言先开了口,“内人有孕在身,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勋炙又打量了一下鹿小煕:“鹿姑娘,老夫有一事相求。不过,在那之前,老夫还有个问题想先确认一下。”
鹿小熙道:“老先生您请说。”
勋炙问道:“敢问姑娘,那金器店中的男子可是姑娘救下的?”
鹿小煕心想,楚言推测的果然没错,那件事果然与红鹤一族有关!
鹿小煕和楚言对望了一眼,见楚言微微点了点头,便说道:“是我救的,那枚注满运气的金戒指,可是老先生的杰作?”
“红鹤一族被囚禁数千年,深受岩浆地狱般的折磨,还要忍饥挨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怨气只是我族中一个最小的孩童身上所取出的九牛一毛”,勋炙叹了口气,“唉,若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愿意妄害人命,增加罪孽。更不会冒着被天界发现的危险,冒然前来求助于你。”
楚言皱着眉问道:“勋炙族长想让小煕做什么?”
勋炙站起身,“窟通”一声跪在鹿小煕面前,道:“请姑娘出手相救,帮我的族人抽离身上的怨气。”
说罢,勋炙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楚言早就想到他要说这个,只是没想到如此傲气凌人的红鹤族长,竟会为族人向鹿小煕下跪磕头!
鹿小煕二人都是一阵惊讶,赶紧上前扶他起来。
勋炙摆了摆手,说:“姑娘若能行此大善之事,别说给你下跪磕头,就是要了勋炙这条性命,老夫也在所不惜。还请姑娘出手相救!”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重重的响头磕在地上!
鹿小煕本来就是路见不平就出手的性子,再加上之前听楚言说起过他们一族在东海那黄金岛上饱受折磨,心里早就起了慈悲之心。
“老先生,您先起来说话。您这样,我们也没法好好交流不是?”
楚言上前搀起了勋炙,也道:“您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勋炙抬起头,已经是老泪纵横。他抹了把眼泪,说:“既是有求于人,老夫自然也不会白求姑娘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