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高升，早饭铺子便收了豆浆包子油条，换了一拨美味的吃食。
栖迟王都安华，最发达的产业不为服饰，不为首饰，而是美食，原因无他——圣主喜欢。
她看着街道人来人往，不禁勾唇浅笑，“这儿当真热闹。”
犹记得初来此地，百姓面黄肌瘦怨声载道的模样，现今是截然不同。她莞尔，这安逸的小日子，养得人都懒了。
忽而吹来一阵阴寒的风，冷入骨髓，让人止不住地寒噤。
抬眸时，面色呆滞的女子赫然站在她面前，顾绝兮眉头紧锁，有些懵，“顾……清泠？”
不，不对劲。
眼前之人是顾清泠的样貌不错，却全无人气，连细微的呼吸都不曾有，衣领下，脖颈处有一圈黑色丝线缝制的痕迹。女子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微微歪了头。
“别……”顾绝兮旁侧走了几步，她总疑心眼前这家伙的脑袋会掉下来。
安华混入了奇怪的势力，透过风，她嗅到一些尸体的气息。
行尸走肉？？
顾绝兮压下心中惊骇，快速地与歪着脑袋的姑娘擦肩而过。
今日怕是没了逛街的兴致，还是早些回去商议对策为妙。
清和宫也不复往日太平，羽灵叶凌大眼瞪大眼，噬魂阁的两位护法也急得团团转。
“二位，你们倒是说说，这圣主去了何方？”羽灵忍不住，朝对面的两个呆瓜喊道。
“这……我们也不知晓，该是和……丞相大人在一块儿吧。”左护法顶着两个黑眼圈，煞是疲惫道。
“不会，主子避他不及，怎可能一道出行，只是这会儿还没个声儿，有些奇怪……”叶凌说道，起身看向窗外，忽而松了口气。
白衣素纹，腰间一雕工精致的白玉，面色凝重，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她一百万两黄金似的，通身透着催债人的气息。
可不就是圣主么？
“怎的了？站得跟齐山不倒松似的，还一字排开？”顾绝兮见了同样面色凝重的四人，不由得一愣。
“主子，边疆传来消息，一群无声军队正靠近栖迟。”叶凌上前半步，沉声道，“这伙人好生奇怪，兵器都淬了毒，并且……”
“连呼吸也没有？是行尸走肉？不会流血，没有喜怒哀乐？”她顺着话接下去，还抱了一点被否认的希望。
“是。”
她心中咯噔一声。
这才是傀儡术，将未腐烂的尸体刨出，用独特的驱灵方法，使之成为毫无人性的杀器。
这禁术已然失传，怎地，还有人会用？
“主子，你说这会不会是……”羽灵迟疑着，也不很肯定地说着。
“四神城搞的鬼。”
温润的嗓音如同上好的古琴，穿透一切阴霾而来，晨光之中，他缓步而来。
“我在那些人的衣摆内里，发现了一个朱雀的符号。”君墨尧挥了挥手中的碎布，上边赫然一只通身烈焰的鸟。
“内里……你扒了尸体的……”
顾绝兮皱起五官，满脸鄙夷。
君墨尧本是等着嘉奖，谁知这姑娘偏生与他过不去。
他只得温和了眸光，“一切为了陛下，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