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他在说什么?
白存卿一个激灵,“不不不不,将军,我开玩笑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这些日子随军出行,顾绝兮何等手段,他自然知晓。
姑娘只是垂眸,轻叹,“即便是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心疼仿佛蔓草无边生长,白存卿情难自禁地伸出手,却在快要触碰到姑娘的那一刻停住了,僵了一会儿,还是将手缩回袖子,隔着厚厚的衣物捶了捶姑娘的背。
顾绝兮:“???”
他被姑娘瞧了一眼,只觉毛骨悚然,悻悻地收回了手。
顾绝兮深呼吸几次,平缓了气息——羽灵该是找回医仙谷去了,老头子应该能处理……
她忧心也是白搭。
“我先回去了,明日,若是安晗没有送药来,我就班师回朝。”
姑娘转身离开的背影有几分决绝。
“可是……”他有些无奈,没有国主的命令,他们并不能停止。
“谁拦着我就掀起谁的头盖骨。”
“……”
这晚,姑娘一袭红袍缓缓走向月色的模样,单薄如纸,却有着像恶鬼索命一般的可怖……
从此,白存卿“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消除的阴影,午夜梦回时,总有一个哭得眼睛红肿的姑娘阴恻恻地说着“我要掀起你的头盖骨!”其场面之惨烈,令闻者伤心流泪。
顾绝兮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才瘫坐在床榻上,浑身无力。
往年这时,君墨尧总会送来一枝桃花,总念叨着“人面桃花相映红”。
难怪今年没了消息……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儿,雪国若是夜晚下雪,总有清朗月色,像是两个世界。
莫非,她穿越至此,将天气都混乱了么?
唉……
云渐渐散去,有人无梦,有人噩梦连连。
翌日,晨光熹微。
顾绝兮捂着脑袋悠悠转醒,头疼得厉害,眼睛很是干涩——昨夜真的太胡闹了,竟让白存卿看到了那么狼狈的模样。
他知道得太多了,要不人道毁灭……不能让那么危险的信息流传出去……
“阿嚏!”
白存卿刚换了战甲,便不住地打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该死的,这破天气,还是染了寒症么?”
西羽在雪国的东边,这儿物产丰饶,每年的七八月份,不会下雪,安晗看中的便是这一点吧。
不知何人作祟,班师回朝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军营,氛围一下子乐呵起来,许久没有放纵的大老爷们,都约着一起去喝花酒。
“烟花巷的姑娘们,哪有咱顾将军好看呀?”
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这般说了一句。
白存卿听了,赶紧打了噤声的手势,他手忙脚乱,却不能直接说出“小心将军掀起你的头盖骨”这样的话来。
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不怕死的人——
“顾将军也就是穿战甲帅了些,换上寻常女儿家的衣服,指不定像个男扮女装的吧!”
“蓝思,我还有几件裙子,你去换上吧。”
轻灵的声音就在小兵的身后响起。
蓝思哆嗦了一下,“将军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将……”
他边道歉边后退,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
眼前、眼前的姑娘……
她、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