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狂徒！烧杀掳掠，竟对老者下手！良知何在！”
老太师嗓音沙哑，目有疲色，却毫不怯懦。
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人冷嘲热讽，“天灾尚且不分老弱病残、鳏寡孤独，我等生而为魔，又为何要分！”
“天灾无灵，人，生而有灵！呵，魔教中人，莫非是牲口！”
“老头，这儿有的是法子让你失声闭嘴，不过一会儿你的圣主若是来了，听不见你的惨叫，便也遗憾。”
生而为魔者，铁石心肠，偶有光亮之时，却也无人能见得。
青澜山的山腰处，有一平地。
“聚灵阵。”顾绝兮望着石块排列的图案，喃喃着。
她忽而皱眉，连连后退，“三月！别动石块！”
聚灵集阴，也不知道是收集了什么东西。
她是医者，可对这等邪门的东西，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正撤退着，石桩突然自己动了起来，顺时针旋转，发出沉闷的声响。
“安字辈，全员戒严！”
忽而就下起了雨，夏日的暑气渐渐消退，天空阴沉了半边，似有恶兽在重重乌云中嘶吼。
“幻术？”三月挡着顾绝兮之前，眉头紧锁。
窸窸窣窣……
咔擦……
土里忽而钻出数只手，只只白骨，暗红色的粘稠血液浸润了整个阵法。
“你大爷的……什么恶心的东西啊！”顾绝兮一跳三尺远，从袖子里拿出药瓶子，冲几具枯骨洒去！
刚跳出土地的几具白骨瞬间化为虚无。
“主子威武！”
“少说废话！这儿葬的人太多了，我的药粉不够，快走！”顾绝兮说道，将余下的药粉洒在地上，画出一个安全区来，“走！”
风蔚阁之人到底见过大世面，很多都是看着顾绝兮胡诌的鬼故事长大的。
岂会被这等场面吓到。
山南水北谓之阳，山北水南谓之阴，聚灵阵放在此处，意欲何为？
她没有破坏阵眼——要养这么一个阵，必然耗费极大心血，废了不少生灵。
顾绝兮，只是医者，对于死亡多年的躯体没有办法，她也没有修习佛法，不能超度亡灵。
“主子，方才那个阴暗的地方，我很不舒服。”
“嗯，阴气太重，那魔头在的地方，大概更加阴冷潮湿，怕是要必绝五感了。”顾绝兮轻笑，“魔教我们碰见过不少，可这回的，又是幻术又是阴阳相通……怕是有些棘手。”
“我人都不怕，怎么会怕鬼呢！主子，你可别逗了。”三月摇摇头。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顾绝兮点点头，“不错嘛，三月，这儿你年纪最小，如今倒也长大了。”
“主子！”
顾绝兮吐舌，却陷入沉思——这青澜山她来过，是风水极佳之地，先前也并未发现异常，那么魔教又是在哪儿呢？
魔头不一定喜阴，喜好享受之徒，可能还挑一个风水宝地住下。
所以……究竟在哪儿呢？
安字辈中最年长的姑娘蹲下了，她用指尖画了一个圆圈。
“十二，你在做什么？”顾绝兮挑眉，她的下属，莫非还有懂驱魔的？
当真是赚了。
“主子，这儿的土是别处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