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他忙不迭地应着，生怕有人与他抢了名姓似的。
演技拙劣至如此，沈玉潭为何会派他来？
顾绝兮偶尔回头，思索着能否用现代心理学原理分析这等事情——她与君墨尧的恩怨，沈玉潭身为天命者，能猜到才是。按照寻常姑娘的心思，此刻是“空窗期”，万般期待，千种风情，如是孤寂。沈玉潭想把夜青雪……当做礼物赠予她？
若是如此，沈玉潭的手段未免太卑劣。
若是刺探虚实，她倒是不担心……
夜青雪现下就是个傻的，段位太低。
“听闻和阳公主疯魔了，你知道么？”顾绝兮推着小秃驴，随口一问。
夜青雪却像宕机了，思索良久，才摇摇头。
“那你怎地知晓在这儿等我？”她懵了，莫非是运气使然？
“公子说我若想见将军，便来此地等候，将军会一身素衣，骑着毛驴而来，恍若盖世英雄。”夜青雪面色通红，言语间尽是崇敬之意。
顾绝兮眨眨眼……
也不知这孩子憋笑憋得多辛苦，脸红到脖子了。
通透的红。
带着小秃驴的盖世英雄，她笑了，沈玉潭真是形容鬼才。
“走吧，回头我行医，你在殿外待着便好。”
“遵命！”
此刻阳光很是温柔，清风拂过草叶，有一种沁人的滋味。
这般惬意，身边却跟了个辛苦演戏的少年，她打了个哈欠，便也作罢。
风蔚阁的信人告诉她，纪容羽疯魔后，将一直跟在她身侧的小神明都赶走了。
那个地仙——那个忠心耿耿的孩童，眸光清明，品格良善，被主子这般驱逐，怕是伤透了心。
神明的命太长久，难得出现想守护的人，一片赤诚却被随意丢弃。
太凄惨了。
“夜青雪，兰逸的人都信奉神明，所以你一会儿别在那边说什么神明都是假的之类的话语。”顾绝兮交代着，在别人的地儿说不合时宜的话语，那叫欠抽。
“好，好的。”
而兰逸上下，方才历经浩劫，街道人来人往，个个满目憔悴。
宫殿之中……
病榻上的少女眉头紧锁，面上一层薄薄的汗，她忽而坐起！
“不！皇兄不要！”
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凄厉的叫喊响彻宫殿，宫人婢子跪了一地，不敢作声，生怕惹怒了小公主。
眼下几位皇子都遭了难，陛下又病重，小公主定要继承兰逸的。
若是得罪了，指不定满门抄斩。
少女回了神，转眼看向跪着的众人，眸光凌厉，似乎都成了利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一帮废物！”
说罢便狠狠地踢了一脚，离得最近的太监，瞬时飞出去几尺远。
宫人们瑟瑟发抖，不敢作声。
“琴师呢！快来为本殿弹一阙安魂曲！”
“喏。”
琴师瑟缩着上前，席地而坐，膝上摆着古琴，也不敢怠慢了，很快便开始演奏。
弹错了音，却也硬着头皮继续。
好在和阳公主的音律并不好，只擅长弓箭。
“这一个个的，都离本殿远去了，每一个衷心的，若是连打骂都不成，要他何用。”
纪容羽喃喃着，忽而轻笑着起身，俯身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