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简要的结论

人类的历史，尤其是它的悲剧性的方面，已经使我们日益认识到平等的重要性。在西方，“人生来平等”是启蒙运动提出的一个道德理想和政治口号。但是，认识到平等的重要性是一回事，如何在理论上理解平等，以及如何在实践上来实现这个理想又是另一回事。人类是具有历史性的存在，我们对人的价值和人类生活的意义的理解也具有历史性。在对平等这个道德理想的实现中，我们不仅需要考虑历史状况以及个人努力和个人才能在分配式正义中的地位，而且也需要考虑平等与公正和自由的关系。平等的观念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已经成为当代西方政治哲学的一个最基本的观念，成为理解其他的政治观念的基石和出发点。没有这个概念，我们既无法理解西方政治哲学的历史演变，也无法理解当代西方政治哲学中各个流派之间的交锋和争论。而且，正是从这个概念，我们能够明白为什么政治哲学（以及规范的政治理论）本质上是道德哲学的一个部分。这样，平等的概念就为我们从道德哲学的角度来探究政治问题提供了一个依据和起点。

（原载《天津社会科学》200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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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徐向东：浙江大学哲学系教授。

[2] Aristotle，Politics，in The Universe and Other Works，New York：Walter J.Black，1943，p.249.

[3] 参见 Jonathan Wolff，An Introduction to Political Philosophy，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p.1。

[4] 对经典政治哲学的一个简要概述，参见 Jean Hampton，Political Philosophy，Boulder：Westview Press，1997，第一部分。

[5] 参见Will Kymlicka，Contemporary Political Philosophy：An Introduction，Oxford：Clarendon Press，1990.另见 Raymond Plant，Modern Political Thought，Oxford：Basil Blackwell，1991。

[6] Thomas Nagel，Equality and Partiality，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在正文中引用的页码系指内格尔的这部著作。

[7] Thomas Nagel，The Viewfrom Nowhere，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

[8] 卢梭：《社会契约论》，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23页。笔者参考法文版对译文做了部分修改。

[9] 参见Steven Lucks，Individualis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3，pp.110-124。

[10] 参见 Thomas Scanlon，What We Owe to Each Other，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8。

[11] 参见Will Kymlicka，Contemporary Political Philosophy：An Introduction，Oxford：Claredon Press，1990，pp.70-90。

[12] 这大概就是罗尔斯不想把个人功过（personal desert）看作能够有意义地影响他对正义之考虑的一个因素，也是罗尔斯的正义论招致批评的一个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