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上战场

菲国的雨林很不好走,除了绿,还是绿。

路上有四处生长的粗大蔓条,地上有厚厚的腐殖层,人走上去没有什么声音,昨天刚走过的道路,只要一下雨保证无影无踪。

队伍走得很慢,不象是在打仗,更象是在旅游,两个多小时才走出十几里。

黄少校解释说,这些年来随着经济发展,已经没人支持人民军了,军方想把他们困死在岛上,逼他们投降。人民军得不到补充,轻易不会与政府军交火。最近一次交火还是发生在半年前,伏击了他的一支小分队,一开枪,整个小分队就投降,后来用一批物资换了回来。

言下之意,欧阳可以等对方主动来提交换条件。

欧阳三人没接声,找到人再说。

快到中午,终于到达第二个划痕处。

三人确认是苏梅留的记号,看来的确是被人民军掳走了。

休息片刻,换由欧阳四人打头,披荆斩棘向北搜索前进。

章程是第一次来到真实的战场,说不怕那是假的,不由得紧握小刀,把目力和听力都发挥到极致。

目力在这里不大好使,只能看出二、三十米远,枝叶太茂密了,随便什么动物和人藏起来都难找。不过听觉有用,章程能听到五十米外的鸟叫虫鸣,二十米外动物的气息,十米内人轻微的呼吸声。

于是尽量放开听觉,渐渐掌控了周围的动静。

一个明显的例子,章程突然听不见前方的虫鸣,于是叫住众人,掩护着前进。果然,走不多远,发现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吊在树上,看见人来,才不紧不忙地滑走,身体越滑越大,越滑越长。

又走了一段,章程又叫停,往旁边摸索了几十米,骇然看见一头豹子抓住一只野鸡,裂着獠牙发出威胁地嘶吼。

此种表现,终于让骆云飞和黄坤佩服,欧阳更是欣喜自己找对了人。

有了章程灵敏的听觉,对方想要伏击就很难了,众人大安。

行到一条溪边,队伍休息。

算算行程,向北搜寻了几公里,没有任何发现,路到此有中断的迹象。

慢慢进入状态,章程越来越自信,胆子也大了不少。

看了一会,走进溪中,脚下一阵清凉。只见流水淙淙,小鱼尾尾,绿色的石头被岁月冲刷得光滑,如此美丽的景色却笼罩在战争阴云之下,实在可惜。

溪对岸荆棘密布,不能通行,章程便朝下游走去,欧阳忙跟上去。

骆云飞和黄坤一商量,向上游侦察而去。

“你感觉他们会从哪边走?”欧阳问。

“对岸向阳,荆棘丛生,而溪里卵石光滑,又清凉,是我会走溪里。”章程踢飞一块卵石。

“往下游走,是人民军控制的西部,往上游走就绕回东部了。”

“再走一会。”章程有了些发现,却感到很疑惑。

又走出一里多远,章程拉着欧阳回头,“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就是一条小溪,没有上岸的迹象。”欧阳摇了摇头。

“你看这溪,有什么不同。”章程问。

“宽了一点点?”

“不是,是溪里的泥沙多了,看见我们的脚印了吗?”章程点拨道。

欧阳恍然大悟,“对啊,我们的脚印很清楚,如果他们走下游,肯定会留下足印,他们一定是往上游走了!”

“是,只是他们走上游干什么?只会靠近政府军。”章程不解地望向天空,抠了抠头皮,“先回吧。”

回到队伍中,洛云飞和黄坤已经回来,黄少校一行也到了,不大的地方挤满了人。几人一碰头,判断人民军应该往上游走了。

只是上游不是去东边吗?

黄少校摊开地图,用手指了一个地方,“他们去这了,图沃火山!”

图沃火山位于努伊曼岛中北部,是座死火山,几天前毫无征兆地喷发了,苏梅和两个好友在附近岛潜水,闻讯过来围观,不料出了意外。从溪边到图沃火山还有十几公里,动作快的话,天黑前能赶到。

事不宜迟,章程主动领头往上游赶去。

走出一个多小时,周围依然是茂密的雨林,空气中隐隐有琉磺的味道。

火山近了。

突然,章程停了下来。

“有情况!”

欧阳和陈安马上指挥众人隐蔽,四周果然听不到鸟叫虫鸣。

章程利落地爬上一棵高高的大树,目力放出几公里之外。

只见溪流中,有许多人正往这边赶来。

“有人过来了,大概十分钟后到。”章程喊道。

又过了两分钟,章程又喊:“他们在打枪!”

这时黄少校已经到了,指挥人马组成了道道防线,枪口都对准小溪前方,他们也听见了枪声。

树上的章程已经无语了,眼中所见直接开了脑洞。

一公里外的溪流中,奔跑的人越来越少。跑在最后的人突然被击飞,身后却空空荡荡!前面奔跑的人不时回头往空处开枪,仿佛,身后有一头隐形的怪兽!

再过一会,更加清楚,那些人身后,空无一人的石头莫名其妙被踩翻踢飞。

竟然真的有隐形的东西在后面追赶他们!

章程脑袋一炸。

慌乱间,人已经高速地冲了过来,拐过一道溪弯,领头一个绿衣汉子出现在众人眼中,一边跑一边回头,又朝这边拼命挥手。

黄少校的举动更是诧异,他直接迎了上去,用英语喊:“菲德尔,出什么事了?”

菲德尔一头扎进政府军的防线,喘着粗气叫道:“快!快拿重武器,步枪没用!”

众人面面相觑。

菲德尔却疯了一样向周围抢去,一边找东西一边喊:“快!快!火箭筒,枪榴弹,手榴弹,快!快!不然我们都要死……”

陆续又有人跑了进来。

黄少校没下令,却慌忙拿出一颗手榴弹往后退去。

“那是个怪兽,你看不见的怪兽,他要杀光我们!”来人中有人吼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章程忙向前方看去,只见小溪无人处,每隔两、三米水花无端溅起,一个光线波动的高大人形轮廓大踏步朝众人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