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之前一灯让米雪派出去跟踪张大虎的那个士兵,只不过为了跟踪方便而换了一套百姓的衣服罢了。
这名士兵此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知道张大虎对于段青州知府被杀案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但张大虎却在他的监视下死亡,可谓是犯了天大的过错。
他慌张的喊叫着张大虎的死讯,把本在帐篷中洗漱的米雪都惊动了。米雪头发还没擦干,就披头散发的冲出帐篷,大喊道:“你说什么?张大虎死了?”
那士兵不管一旁的一灯,一个箭步冲到米雪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将军,小的办事不利,让那张大虎畏罪自杀了,请将军降罪!”
“你!”米雪被这士兵气的不行。一是因为线索断了,耽误了案件的侦破。二是因为人是她派出去的,现在当着一灯的面丢了人,打了脸。
米雪越想越气愤,手不由自主的往腰间伸去,却发现自己因为在洗漱而没有佩戴武器,便拉过旁边一名士兵,抽出对方的佩刀就要砍了这士兵。
一灯赶紧拦住米雪,可米雪杀意已决,不顾一灯的阻拦,非要把这士兵斩了不可。
一灯无奈,只好运转内力把米雪拉了回来。米雪在这次的战斗中已经知道了一灯的实力,此时被他突然拽回来也没有什么惊讶。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废物?”米雪把手中的刀丢在地上,愤怒的问道。
“因为我还有些话要问他,而且,这张大虎死亡之事不一定是他的责任。”
米雪不解,继续追问道:“不是他的责任?我让他跟踪个人,他都能给我跟踪死了,这种废物留着有何用?”
那士兵此时只是跪在地上,头也不抬,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他身为皇城护卫队的士兵,自然知道办事不利的下场。
一灯怕米雪一怒之下再要杀人,只好抓起米雪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身边。他本是为了控制米雪的行动,可米雪却小脸一红,老老实实的站在一灯身边,小声说道:
“一灯,你放手,我听你的,不杀他了便是。”
听到米雪这句话,一灯才放开她的胳膊,蹲下身看着那士兵,问道:“你抬起头来,我问你,你是怎么发现张大虎死了的?”
那士兵听到了一灯和米雪的对话,知道自己这条小明全因一灯才能保住,便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一灯,说道:
“大人,当时我跟踪张大虎到他家之后,便在外边等候,平日里都是这样,可唯独今天出了岔子。”
原来这士兵今日和往常一样,跟踪了张大虎一整天。那张大虎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早上出门以后便去了衙门,之后和来到衙门办事的城主聊了一会。
收工之后去了趟城里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酒庄,花大价钱沽了一壶酒,然后边直接返回家里去了。
这士兵按照往常的习惯,跟踪到家之后便在张大虎家对面的巷子里隐蔽着。张大虎没有妻儿,自己住在一个小宅子里面,但他有一个姘头,每日天黑之后都回去和这姘头私会。
跟踪他的士兵自然知道他这个习惯,没到天黑便会打起精神,紧盯着张大虎家的大门,等着他出门去见姘头,然后继续跟踪。
可是今日,太阳下山好久,这张大虎还是没有出门。这士兵便感觉有些蹊跷,一开始还以为张大虎是单纯的今天和那姘头没有约会罢了。
可当天色越来越暗,街上其他屋子里都点起了烛光的时候,张大虎家里还是一片漆黑,这士兵便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赶紧翻墙进去查看。
张大虎家里只有一个小院子,然后便是他那小屋子,没有什么别的地方。院门只有前门,没有后门。屋子也只有一个门,这士兵翻墙进去的时候,房门还是紧闭的。
这士兵此时还不确定张大虎在干什么,便捡起一块石头丢向张大虎家的门,哐当一声之后许久也没有人来开门查看。
士兵此时已经有些慌了,又扔了一块石头,还是没有反应。他只好现出身形,直接去敲门,同样没有人来开。
士兵无奈,只好选择破门而入,他抬脚把门踹破,却发现张大虎已经用一条麻绳在房梁上吊死了,脚下还摆着一个小凳子。
发现张大虎死了,这士兵便找到街上巡逻队士兵,让他们看守现场,禁止任何人入内,然后便自己骑马回到营地来汇报了。
“所以说,那张大虎可能是自杀,所以你才没发现任何端倪咯?”一灯想了一下问道。
那士兵又重新回忆了一边,发现确实没有漏掉没说的事情,便点了点头。
一灯说了声我知道了,然后便叫上了燕东和狄飞,让这士兵带路,打算去看看现场。
此时天色已晚,米雪有些担心一灯,就赶紧派了一队人马跟着一灯,以防下午的那伙不知名的势力再次对一灯出手。
一灯肩上的伤还没好,想了想带着一队人去确实比较安全,便同意了米雪的安排。
到了张大虎家,一灯发现张大虎竟然是个十分注意清洁的人,院子里竟然清扫的一尘不染,屋子里除了那个用来垫脚的凳子以外,其他东西都摆放的十分整齐。
检查了一下现场,一灯确认了这士兵应该是没有撒谎,现场表现出的一切都和他说的话相符。无论是门前的石块,门上的痕迹,还是室内桌子上的一壶酒,都完全无误。
虽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可是一灯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灯回到院子里,让人把张大虎的尸体取来,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确实是由于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而且致死的工具也确实是这条麻绳无误。
“难道我多虑了?”一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一灯让燕东和狄飞准备一下,一会和他一起返回营地,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却见到一个士兵搬着一架梯子从自己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