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萧毅

烽火狼烟，群起逐鹿。烧杀淫掠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而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纳兰坤提着刀，从纳兰府出来，脸上的血痕散乱。自管家把信交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纳兰羽基本上都是视死如归一般的静默。

坤哥，展信时，我已消失在京城，四海云游不知死活。然深知兄执家事甚妥，不觉明历。红泪，心怀所想皆为他人无己，爱而不得、净是亲情。此言为你所持，小弟绂绒敬上。

纳兰坤愣了一下，随即就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红泪睡着的地方安排道：“照顾好她，稍晚些并府。”他知道，纳兰羽一定安排了并府的事宜。

“很多东西都不复存在了，我想你的心里一定很痛苦。”墨衣突然出现，让纳兰坤长长舒了口气，“也或许，我们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纳兰坤抬头看着天空，心情微微平静下来了。这么多年了，自己现在才真正摸到门槛。

“如今发生的是我们已经预料到的。说实话，这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天各一方，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罢了。”

“可是他所说的我无法接受。”

“他对每个人都交代了后事，不尽相同。你觉得这是巧合吗？他这是已经想好了一切，包括他一定会在这场战争中消亡。”

纳兰坤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跪在地上：“这一生，我没有帮到他一件事。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完全是颠倒过来的，他更像哥哥。”

墨衣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摇头，云帆则是在他们身后看得十分清晰。自己的爱徒死了，他怎么可能不伤心呢？在南城门，纳兰羽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只不过云帆没有让人声张，他不想让纳兰羽成为一个英雄，只希望他永远是个孩子。

萧毅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结局的，只不过云帆已经在等着他了，自杀也当然不可能成功。软禁在那里的人除了萧毅这位锦宇王外，还有静宣王萧博，只不过云帆早一步控制住他，所以静宣王的人，没有来得及出来罢了。

“扼杀在摇篮里，呵呵，真是可笑。没想到直接被人干趴下了，连反手的能力都没有。”

“这亦正亦邪的感觉真不错，我想你们也会这么想吧。”萧誉反手放在背上，弓着身。

“萧誉……！”那两个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脸上的细汗就涌现了出来，萧誉跟云帆差不多，都是个难缠的主啊！

“怎么了？时常不见，想不起我了。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没想到我这弟弟做的真不合格。现在才感觉到有些人说的是对的。”萧誉不着痕迹的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转着弯把这些人骂了一圈。

“你果然还是没有死啊。这一局把我们骗的可够了，你也很想的很周到。”

“你想多了。”萧誉苦笑，“我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那个病是真的，只不过我活了。你们是不是很心塞？”

“这种听天有命的事情，唯恐祸之不及吧。这次的确是栽了。”萧博微笑道。

“的确，这种事谁能说的清楚？九死一生的事情，我偏偏便占了那一份。其实都挺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觉得呢？”

“是嘛！”

红泪醒来，已经是又一日的中午了，脸上的湿润是细腻的汗珠分泌的痕迹。醒来的时候，云帆正在楼下吃茶，标注着纳兰羽所未注解完的书籍，红泪微笑着走来，轻声唤了声：“师父。”

云帆回过头来，红泪的表情微微有些舒缓，因为她醒来发现一切都很安详，那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你醒了。感觉如何？”

“还可以吧！师父，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朝廷还在收拾残局，萧椒被废，另立新帝。不过你叔父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就是了。”云帆回答道。

红泪笑着点点头：“这样就好。不过我父王他……”

云帆握笔地手提起来，把笔搁置，说道：“恐怕难逃死劫。毕竟有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仁尽义至，我希望你不要难过。”

“没什么好难过的。有些事还是要分清楚状况来做，徇私舞弊不是好事。”红泪没有多说其他，她这些事情还是分的清楚的。

“能分清楚就好。毕竟你是纳兰府的家主，未来还要你再撑起来。”

“嗯。”

纳兰坤进来，就向云帆道：“师父，绂绒的尸体找到了，在南城门。”

红泪听到这句话，心中“咯噔”了一下，表情很是严肃。她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红泪有点不相信这件事，看着云帆。

云帆点头，看着纳兰坤说：“带他去看看，我就不去了。有什么要紧的事直接来找我。”

“是，师父。”纳兰坤对云帆十分恭敬，因为他没有像纳兰羽这样的才华，但是有一点好处，他坚守本性。这也是云帆之所以看中他的原因。

云帆再次提起笔，停顿了半晌，又把笔放下，红泪在去纳兰羽尸体停放的地方时看到了锦宇王萧毅，红泪叫停了那些人。

“夫人。”

“我想和锦宇王额外谈几句，你们先下去吧。”

“是。夫人。”

锦宇王看着红泪，目光里透露着柔和：“静茹，你还是回来了。”

“不然呢？”红泪有点哭笑不得，“可毕竟你是做了错事啊。我们也是遭了你的难，也许你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

“你怪我吗？这么多年没有一次爱护你。”

“所以也实属不易。我能长这么大，也是拜天所赐的。”红泪笑着看着萧毅，伸出手擦去萧毅满脸痕迹的脸上的泪珠，“既然是个勇士，就要面对失败，我都失败过。”

说完，红泪微笑着从他身边走过：“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办法回头。这是一种现实。”

纳兰坤随后经过萧毅身边，也只是微微躬身后离开，他只希望这样的事没有发生过，但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