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还没等夜晓悠闲地思索出来答案,这不知名的小岛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几乎响彻云霄!
在这荒芜的小岛之上——
不用说,除了霍宸那个黑狐狸真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夜晓认命地跳下树,脚步轻点,冲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冲去,神色颇为无奈,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怀疑。
霍宸?你真的是那个在死亡面前笑的和花一样的北域掌权者吗?
捡个柴火,都能捡出来尖叫声,确定不是在玩她吗?
虽然被打断了愉悦的好心情有些不悦,但秉承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良好品质。
夜晓这脚下生风,很快便行至了这密林遍布,荒无人烟的岛中央。
嗯,借着稀稀疏疏的月光光影,夜晓看着抱着一堆树枝,脚下踩着一条死蛇的霍宸。
那叫一个潇洒威风,器宇轩昂!
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霍宸,你鬼叫什么?”夜晓磨了磨牙,这心底越发地涌起想要打人的冲动,声音凌厉喊道。
“夜小姐,你终于来了。”霍宸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骤然回头,略有些愉悦开口道。
月光很暗,夜晓又在气头上,看不清楚霍宸的脸色,也就不甚在意。
“没事找我干啥?”夜晓没好气地开口,转身欲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有,有事——”这话说的有气无力,霍宸声音之中也有了些许的颤抖。
下一刻,霍宸那颀长的身姿突然一歪,直接栽到了地上!
夜晓这一瞅情况不对劲,唰的一下便冲了上去,神色,那叫一个变幻莫测。
熟练地搭上霍宸的脉搏,瞳孔猛地一缩。
毒,很厉害和霸道的一种毒!
夜晓余光一扫,地上某个不知名的蛇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
看来是蛇毒。
“喂,到底伤在哪里了?”夜晓四周扫了一下,没发现伤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某个还睁着眼虚弱不堪的家伙。
只是,手上动作却不慢,直接从那藏着奇奇怪怪的衣袖中掏出来一个药瓶,塞进了霍宸的口中。
“死,不了,”霍宸动了动那本是修长的左手,上面赫然是泛着黑血的伤痕。
他明明中了蛇毒,身体已经僵硬和麻木,却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药,在——”
“嗯,死不了,你死了,我上哪拿报酬呢?”夜晓努了努嘴,依旧是得理不饶人。
明明上一句还在调侃,下一刻弯腰,唇角直接就贴在了那明明有毒的伤口之上!
顿时,一股清凉涌了上来。
夜晓极度认真地吮吸着那毒血,完全没有一丝畏惧,仿佛那对她,本就是常事。
可这常事,在霍宸眼中,却又是那么独特,在他心中掀起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她为了给他解毒,竟如此不惧生死!
明明依照她的能力,就算对他视而不见,也可以轻而易举出了这片地界。
可她竟然在相救之时,不曾有丝毫犹豫。
很少,有人这么对他好了……
虽然,他这经过改造的身体,不会那么轻易就挂了。
霍宸发愣的功夫,夜晓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吐了两口黑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然后随手从霍宸衣服上撕了一块布,顺带着包扎了个蝴蝶结。
起身,打了个响指,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霍宸,声音清凉带了丝丝笑意:“怎么,还不走?”
“走?”霍宸还有些疑惑,再次动了动手,突然发现刚刚还在不断加深的麻木和僵硬——
竟然,在消退!
他一个激灵,恢复了力气,竟直接站了起来。
“放心,保证药到病除!”夜晓这嘴里吸了毒血,却也没吐干净。
味道那叫一个百味杂陈,没空说那么多,一个转身就掠了好远,只留下一句完全无一丝关心的话。
“赶紧把柴火拿回来,烤肉!”
霍宸,难得懵一回,听着这句话,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口中还残留着那一颗被夜晓塞进来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药丸的气息,他心中再次对夜晓有了新的认知。
她,来自一千年前的古武世家。
竟然强悍如斯?
内力也就罢了,这医术竟然也如此令人叹为观止。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不过想太多也无异,来日方长,总能明白的。
霍宸弯腰,预备将散落的柴火整理一下,月光下,瞥见那颤动的小蝴蝶结,不由得噗嗤一笑。
看来,她还有另一面嘛!
……
夜晓从那游艇上找了纯净水好好漱了漱口,然后得心应手地拍着翅膀回来的时候。
远远的,就看见霍宸已经抱了一堆柴火,大踏步地到了边缘地带。
“你,怎么会被蛇咬了呢?”夜晓唰的一下站定,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生火的某男。
场面,一度尴尬……
霍宸听了这话猛地一滞,简直不知道该说个什么好。
这样问,摆明了不给他面子嘛!
“就是把蛇当成了树枝——”霍宸埋头搞事业,这出口的话,却跟段子没啥区别。
“哈哈哈……”话还没说完,夜晓就乐不可支了,也没顾什么姿态。
丝毫也不准备装模作样。
就仿佛,他们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
“我还是不说的为好。”霍宸这情况,也笑不出来了,有些沉声开口道。
火渐渐燃烧而起,冒出一缕缕烟雾,霍宸取下夜晓挂起来的鲨鱼肉,用刀削了好多,支了个架子,熟稔开始烤肉。
而夜晓逮着机会狠狠嘲笑了一番,霍宸熄火了,她也笑够了。
便对着火堆铺了层树叶,席地而坐,漆黑明亮的眸,扫了一眼霍宸的动作,赞道:
“想不到,你还真有做饭的本事。”真是居家好男人。
不过,后面的一句没说出口。
毕竟,夜晓想着,这种容易引起歧义的话,怎么能乱说呢?
“不过是做掌权者以前会的罢了。”霍宸没再笑,反而眉角掠过了一丝哀伤,在火光的映衬下,有些凝重。
笑,是他的伪装和武器。
有时候,不想笑了,也许便是那个真正的他。
毕竟,真正因为欢悦而笑的他,早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