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血腥味就是从他家传出来的!”
“真的有血,快看,他吐血了!”
“流殇烟主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
我听见我的鼎鼎大名,颇为好奇,一时兴起,跑回船内去摇晃君以陌。
“笑什么?”君以陌慢悠悠的睁眼,捏着我的脸,随口问道。
“他们说我要杀人了。”我兴奋又激动的说道。
君以陌迅速坐起,理好了衣服,在我的额间亲了一下,神色柔和,却又果断的说道,“那就去看看。”
我和君以陌一人执着一把青纸伞,飞身下船,我立马好奇的凑了过去。
“谁要死了?谁要死了?”我好奇的问道。
那些人看见我们似有疑惑,思索着方道,“这家鳏夫。”
我见看戏的人都是站得老远,嘀嘀咕咕的叹息,也只一两个人站在他们所说的那家门口。
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若不是这些人刚才打开了点门缝,估计都没人相信,此处还有人家。
我颇为好奇,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将门推开。
众人吓得齐齐后退。
“你干什么?!”有人立即指着我质问。
“我倒要看看,谁在里面装神弄鬼。”我满不在乎的说道,眼神不住往屋内瞄。
屋子不大,很快就能看见,床边地上跪坐着一个灰发老翁,正捂着胸口直咳嗽。
老翁凄厉的咳了几声,一口竟吐出了血。
“他生病了。”我惊讶大呼,转而看着屋外的人,喊道,“你们谁去给他叫医师啊,再看下去他都要死了。”
“流殇烟主索命,没救了。”有人凄凄应道,神色颇为惋惜。
“胡说!”我愤声道。
“对岸已经死过好几个了,都是这样吐血死的。”有人感伤道。
“也不知那流殇烟主要杀多少人才能泄愤。”有人哀叹不已。
“就是啊,连清水河都染红了,还怎么让人活啊。”有人附和着。
“这关流殇烟主什么事?!”我盯着众人,愤声质问。
“你不知道?”有人好奇道,“整个榆阳都传遍了,流殇烟主死不瞑目,杀人取血企图复活咧。”
“这个流殇烟主,还真是坏事做尽。”紧接着,又有人愤恨道。
我很想说,流殇烟主根本就不需要取血复活,她就站在你们跟前,死死的盯着你们呢。
“你们不能把什么坏事都推到流殇烟主身上啊,她也挺可怜的好吧。”我故作委屈的说道。
“小姑娘,你还是早回家吧。”有人不屑道。
“我偏不。”我傲慢呃说着,不仅不走人,反而大步流星的进了屋。
屋内,闷沉灰暗,老翁看见来人,微微抬了头,又耷拉下脸,弱声道,“出去。”
我也不理会他,顾自将他家的门窗大开,扯掉帘布,徒手挥赶着灰尘。
这家人多久没打扫过卫生了,我心里嫌弃道。
“你生病了。”我叉腰站定,看着老翁道。
“跟你无关。”老翁咳嗽着说道。
怎么跟我无关?本来是无关,被强行扯上关系了好吧。
“他们说,你是被流殇烟主索命。”我认真道。
“管他谁索命,终归是要死的。”老翁反而满不在乎了。
我见他那模样,颇有好奇,疑惑道,“你不怕死?”
“怕。”老翁喘着气,却话锋一转,颇为惆怅,弱声道,“我不怕死,可我只怕活啊。”
“为何?”我好奇发问。
老翁却幽幽说道,“小丫头,老汉病了多年了,你是头一个敢跟老汉讲话的。”
“病了多年,那你又为何不治病?”我继续问着自己想知道的。
“无治,无治啊,呵呵。”老翁轻嘲着,一时没忍住又咳了起来。
“你是在等死。”我煞有其事的说道。
“想死又死不掉,只有等死了。”老翁凄凄的说道。
“那你就去死吧。”我满不在乎的说着,警告道,“不过你的死跟流殇烟主无关,死后要是化作怨灵,也别恨错了人。”
说着,我便再不搭理,扛着我的纸伞出了门。
“走吧。”君以陌在众人的仰望下,毫不畏惧,淡淡的看着我说道。
我想了想,果断拿起纸伞一一指过,霸气的宣告,“我告诉你们,流殇烟主是看不上你们这些凡人的小命的,不要把什么病苦灾难都算在她头上,哼,臭不要脸。”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有人不满的指着我道。
“咋滴,看不惯呐,来揍我呀,老子分分钟锤爆你的头!”我拿伞指着说话的人,挑衅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长得人模狗样的,真没教养!”有人忿忿数落道。
君以陌淡定的扬了扬伞,幽幽盯着众人,似恐吓道,“我家的。”
我叉着腰,指着众人,仗势欺人,呵斥道,“不想死的,还不快滚?!”
人群面面相觑,互相望了望,怯懦的散了几步。
我这才满意的和君以陌共撑一把纸伞,慢悠悠的走人,飞身上了乌篷船。
上了船,我直接走进我专属的乌篷,好整以暇的看着君以陌撑船。
“死了。”君以陌淡淡的说道。
“嗯?”我下意识的问道。
“老者死了。”君以陌解释道。
“死就死吧,跟我没关系。”我满不在乎道。
“可看出缘由?”君以陌低声问道。
“就是普通的痨病,以讹传讹吓死人,那老头估计穷得,也没钱治病。”我随口说道,颇不在意,却思量着其他的事,低声道,“按理说,痨病咳血,不可能腥味如此重,更不可能有血气飘得如此远,除非……”
“除非什么?”君以陌低声问道。
“除非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将血气扩大了。”我沉思道。
君以陌看着我,沉思不语。
良久,君以陌才开口,低声说道,“可是你的?”
“流殇剑的确是把饮血魔剑,但也同样挑剔得很,我不认为流殇剑会如此堕落。”我思索道。
“召灵。”君以陌淡定的说道。
“召灵?”我惊讶的看着他,瞬间明了,“我试试。”
说着,我边坐在船篷边上,屏气凝神,念诀细细感应着。
君以陌轻轻放下竹篙,立于船头,捻诀让船自行,却认真的看着我,一言不发的为我护法。
我认真感应了许久,察觉到了一丝灵气,立即停下念诀,大喊道,“在前面!”
君以陌催动着乌篷船,飞快的往前行驶。
“停,就是这儿!”我急忙大喊道。
君以陌将船瞬间停好,冷静的看着我。
“此地何物,听我召令:出!”我急急念道,抬手结印,并不敢作何懈怠。
水波大兴,卷起巨浪,几乎要卷翻乌篷船,君以陌立即将船稳定住,镇定自若。
很快,水面翻滚,水下骤然窜出一个闪着亮光的东西,停在水上不住颤动着。
“收!”我翻手念诀,瞬间将那东西收了过来。
入眼,九只玲珑银环,九曲十八孔,孔孔相连,环环相扣。
九曲琉璃环。
我拂去九曲琉璃环上的光泽后,这才将它拿在手里。
九曲琉璃环为我所造,能成倍的汇聚灵气,缩短修行时间,是我造的最牛逼的一方仙器。
但如果此地有它,也能解释为何清河泛着血色了。
“怎么会是它?”我不禁疑惑。
“子竹曾将它给了岚依梦。”君以陌淡淡的说道。
“为何?!”我激动的望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有段时间我不在,让子竹照看着你的身体,岚依梦造访了悯亲舍,要带你走。”君以陌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知他说的该是他取骨造剑之时,真没想到,岚依梦如此执着。
“然后呢?”我颇为好奇。
“子竹不允,将琉璃环给了她。”君以陌继续说道。
听君以陌讲故事,还真是一点趣味也没有。
不过我猜,以岚依梦的性子,就算九曲琉璃环是多逆天的宝贝,它是我的东西,岚依梦就只会不屑一顾。
估计是她气不过,将九曲琉璃环随手扔在了清水河里。
清水河猝不及防的拍起惊浪,险些将船拍翻。
我急急站起来,稳住身形,警惕着四周。
“我说谁敢在清水河造次,原来是你呀,岚宇棠!”明亮的声音响起,我警觉转身,看清岸边屋顶上站立之人。
岚依梦。
我沉眉蹙目,盯着她,神色不佳,偷偷唤着流殇剑备用。
“你认错人了。”我故意说道。
“认错?哼。”岚依梦轻笑道,很是不屑,“额头上长朵花,说话还很没教养的,除了你岚宇棠还有谁?!”
“哦?是吗。”我轻谑着。
“兰息公子说已将你下葬,我是真没想到,兰息公子和锦瑟公子竟然也会说谎,呵呵。”岚依梦嘲讽道。
“那是你笨。”我反唇相讥,很是不屑。
“是吗。”岚依梦轻笑道,手中鞭子使劲一挥,竟然直直冲我袭来,得瑟不已,“我今天非杀了你,给我爹报仇!”
岚依梦的夺魂鞭,通体蓝纹倒刺,反人类之极,我可不想硬碰硬。
我立即飞身闪开,随手就召出了流殇剑芒抵抗,不想让岚依梦占风头。
“流殇剑都拿出来了,你还有何话可说?!”岚依梦轻谑道,狠狠甩鞭子袭击我。
我心知在此处打架也不是办法,心神一动,立马跑到了君以陌身后,柔柔弱弱的求保护。
岚依梦恨我是很显然的,如今竟然恨到将鞭子直接甩向君以陌了,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君以陌端正的站着,拂手取出离骨剑,瞬间就搅了岚依梦的鞭子,目空一切的盯着她道,“岚二小姐,请自重。”
我觉得君以陌这话说得好过分,明知岚依梦修为不比他,竟然还毫不留情,让岚依梦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锦瑟公子是要包庇她?”岚依梦似有讶异,故作轻松的问道。
“不是包庇,是保护。”君以陌淡定的说道。
闻言,岚依梦竟然神经兮兮的笑了,戏谑道,“锦瑟公子可真是好算计,扬言杀了流殇烟主,原来是带回悯亲舍,好好保护着。”
“那又怎样,关你屁事!”我躲在君以陌身后,揪着他的衣摆,侧着脑袋,随口怼道。
“怎么,岚宇棠,躲几年了,还想继续躲下去?”岚依梦轻屑之极,幽幽道,“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有种你出来和我打呀?!”
“我就不!”我摆头得瑟,故意显摆给岚依梦看。
“孬种。”岚依梦狠狠的瞪着我道。
“孬种就孬种,反正我有男人,你没有。”我恶意挑衅道。
“不要脸。”岚依梦嫌弃之极。
“我就是不要脸,我还能更不要脸。”我肆意显摆道,顺手直接抱住了君以陌的腰,紧紧的贴着他,嘲讽的望着岚依梦。
君以陌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动作,竟然微微僵硬了片刻。
岚依梦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寻到君以陌松手的空隙,飞快将鞭子扯了回去,立即又一鞭子狠狠的抽向我。
自作孽,不可活,我不禁惆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