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没有丝毫消融的迹象,不时的寒风还是会让人抖几下,人们也像冬眠一样,龟缩在诺亚城中,享受短暂的冬日和火光的温暖。
白珉走在河畔边的街道上。
街道上几个小孩堆着雪人,白珉舒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吐在双手上。
里面的街牌号被清理的很干净,院子外木头和藤条组成的篱笆被冰和雪所覆盖。
白珉抬头看向眼前院子里的木房子。
院子里,树和灌木被雪压成了雪棍和白球,花圃都已被积雪掩埋,房子后边就是就是玛斯河的一条分流,现在被冻出了一层薄冰。
房子装修的很精致,两层造,有一种淳朴的气息,三角阁楼的房顶上一个木制风标被冰冻住。
木屋在这片街道上很显眼,这里大多都用上了坚固的石砖。
里面还有宽阔的院子,和旁边的建造对比有些突兀。
白珉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似乎没人在这里。
于是他推开虚掩的木栏栅走进去,走到白桦木门口前,回头扫了眼院子,像是老人家生活的地方。门口旁搭建了木狗窝,狗粮被冻成了冰块,几行狗脚印在窝前的积雪上。
在这里外面街道的声音很少传进来,这舒适宽大的院子用来种点东西再悠闲不过了。
老年人养生咳咳,白珉想着以后自己变老后,会不会也会待在类似于这里的地方呢。
房门吊着个生锈的铃铛,白珉拉了拉绳子,发出还算清晰的声音。
叮叮叮!
声音刚落不久,房门被推开,主人不出白珉所料是个老人,满头白发,佝偻着腰,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和蔼地看向白珉。
“你好,孩子,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冒险者白,?老爷爷,好久不见。”白珉仔细一看,发现正是上次去找盗窃犯时,遇到过的那个和善的老爷爷。
“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哦,想起来了,在钟塔那。”老爷爷腰挺直了些,人老了,但他认人还是挺准的。
他对这个孩子还是有些印象的,这年代很少人去那个老旧的钟塔了呢,只有自己顽固的守在哪里,又有谁会记得他呢。
“真巧啊,又见面了孩子,没想到你还是个冒险者,呵呵呵...进来坐吧。”普力热情的把门拉开把白珉往里迎着,把他带到客厅里就熟络的弄起了热茶。
舒适的客厅里,壁炉旁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像是绿玛瑙制作的圆形挂钟,还有精心打磨的痕迹,里面传来指针不断跳动的声音,像是心跳。
壁炉火光摇曳着,桌子上放着一个碟子,上面有一块被咬了一口的黑面包。
白珉把斗篷解在旁边,看向正摆弄的普力。
对着河边的观景窗上,冰霜被抹了一大块,棱角上刻意留下了冰花。
“你叫白是吧,我记住了,叫我普力就行了,这个月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呢。”
普力撤了一杯茶递给白珉,热气上飘着,白珉尝了下,是很老的茶叶,手艺在几十年前的。
但很不错,寒冷的冬日有点热的比什么都好了。
“嗯,普力爷爷,茶不错,谢谢。”白珉把白手套脱掉捧着茶杯取暖。
“那当然,着可是我珍藏许久的,一直没怎么用,诶...”
普力眼中带着落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他一向如此,然后和白珉继续寒暄,聊起了钟塔还有冰雪节的事,待到聊完时壁炉的材火已经快烧完了。
普力起身过去添完材火回来愁着脸道:
“我谈谈正事吧,普西,也就是委托上那条狗,前些天被人抓走了。”
好吧,白珉又想到了委托上的涂鸦。
“我知道,那个,我想问问知道时候在上面地方被抓的,普西长什么样,还有抓走普西的那个人,或许今天就能找到了。”
白珉看了眼普力陷入回忆的神色,抿了口茶,又望了下窗外的雪景,发现在这里看向后边的河畔景色角度很好,一眼可以看到很远,沿着河岸直到到很远的拐角,沿途被雪积压的树和房屋,美景一览无余。
这次不是找动物这么简单了,本来以为那只狗被冻死在外面的几率很大,也尽力去找一下。
现在是被捉走的,事情变得复杂许多,要找到那个人才能找到狗,在此之前还不知道狗活没活着。
照目前来看,白珉不抱太大希望。
这冰天雪地的,用来打牙祭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他不太喜欢吃难嚼的。
忍不住想了一下...咕噜。
咳咳...白珉喝口茶镇定一下。
“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冰雪节吧,那天傍晚上在钟塔那边,我锁门的时候,想起有东西没拿,就回去找了。”普力顿了下,叹了口气继续道:
“普西是一条温顺的帕斯小狗狗,说起来都怪我把它留在了外边,我刚上二楼,就从窗户看见它被人打晕抱走了,我追出去跟在那人后面追了不知道多久,那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人来人往的,根本找不着!”
白珉摸摸鼻子,人老了总有记忆力衰退的时候吗?自己也会这样啊。
普力脸颊上邹起来的肉颤了颤,一拍大腿突然道:“对了,那人披着红色披风。”
“哈?”白珉怔住,不会在说他吧,虽然斗篷和披风是有些差别。
“哈哈,当然,不是在说你,那件看起来像是破烂,后面像被撕过一样一条条的尾巴,不像你这件。”
吓了他一跳,不要产生什么麻烦的误会啊。
“这个?”白珉看向后面供客人放置衣物的衣架上,上面挂着一件就和普力说的差不多的披风,破破烂烂,没有光泽。
“嗯,和这件差不多,昨天在仓库下翻存货的时候找到的,说起来真奇怪,可能是我父亲以前的遗物吧。”普力走到那件披风面前取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向白珉说道:“你拿去吧,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不用不用,普力爷爷,”白珉摆摆手:“还是留作当纪念好些,何况我也用不上,话说,那人往那个方向跑了呢?”
“贝克北街,诶,这么多天也不知普西怎么了。”普力坐回沙发上随手把那件披风扔到旁边,又眼神落寞的想着事情,这些天他非常想念他的老伙计。
“...”好吧,贝克街,白珉想说福尔摩斯在哪,这案子交给他了。
“总之,拜托你了!”普力站起来,浑浊的双眼看向白珉。
“嗯,我尽力。”白珉把茶杯放下,站起来对他点点头。
“去吧,孩子,唉......”普力说完长叹一口气,步履蹒跚的走向二楼卧室,他也明白,陪伴了十多年的老伙计,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壁炉的火光照在普力身上,后面是佝偻的影子,也是寂寞的。
白珉静静看着他的消失,他不在意一个陌生人在他的家里做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
呼,白珉舒口气,把围巾围上,准备出去找小狗狗,都答应了就要尽力去完成。
白珉离开时回头看了眼沙发后面,墙壁边放置着的书架里面,玻璃隔板后装满了皮革卷轴和记录用的册子,被保存的很干净完好。
普力年轻时候也是个研究魔药学的吗?还是炼金术师?还是钻研其他的……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白珉想看一下他的研究资料和交流知识。
当然,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