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就是大佬啊，全年级的统测都那么笃定。”
穆里自觉因为足球队的关系和顾念也算熟了，开了个玩笑。
可对于现在即将要第一次面对完全没有复习过的考试的顾念，穆里不过是又一个嘲笑她的路人甲罢了。
顾念由于病情的关系，先天记忆力就不如别人，所以像语文古诗文背诵这些她反而要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别人还能通过短时记忆抢记一些，顾念在压力之下看着那一个个方块字顿觉一股头晕目眩，一阵恶心
“好了好了，别看了，你们现在看的肯定不考。”邝华韵一如既往黑框眼镜和米色夹克的装扮，走到教室前，把卷子扔在讲台上，“这次题目不是我出的，量可能有点大，你们自己悠着点，别到最后作文又写不完。”
下面一片哀鸿遍野。
顾念传卷子时才注意到，这一次叶轩倒显得成竹在胸，一直坐在一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笔。
看起来，离开足球队的他，过得很不错。
想到这里，顾念又有些失落。她忽然想告诉他自己对新阵容的构想，而这个新阵容中他有多么的不可或缺。
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只变成了一句：“我少拿了一张卷子。”
其实叶轩远远没有顾念看起来那么淡定。
叶轩知道顾念每场考试前，哪怕只是一次英语单词默写，她都会提前把考试要用的文具提前准备好，而这一次却踩着预备铃回教室。
看起来，这一次竞选她真的认真了。
一天前——
“喂，顾念呢？”
徐珂盈敲了敲桌面，叶轩一脸迷糊地抬起头：“不知道……”重又埋下头继续睡。
“怎么每节下课她怎么都不在啊？你这个同桌能不能关心一下她啊！”
十分钟前——
“听说你们要搞领队竞选。”叶轩趴在走廊栏杆上，看着对面那栋楼里永远和自己上下课时间搭不上的高三同学，把头钻进自己的T恤里。
“哟，没想到你这小子，人不在队里，消息倒还挺灵通。”乔慕洋背靠着栏杆，用力揉了揉叶轩的头发，“是啊，现在这局势你同桌很玄。据我所知，现在队里除了我和徐珂盈，只有铁定支持赵菱翎的，和也许支持赵菱翎但我们还不确定这两种人。”
“你也支持赵菱翎？”叶轩问。
“我一个人支持谁有用吗？我又不是夏允之，一个人的票可能动摇全队人。不过说真的，她还真的挺敢的。三后卫也就算了，还要去说服我们宋哥改打中后卫？我去，有句话不知道你们美国有没有这个说法啊，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叶轩听了却微微一笑：“宋克学长本来射门最后那一脚就有些问题，但身体素质和意识都不错，其实可以试试中卫。”
“Hello？”乔慕洋伸手在叶轩眼前挥了挥，“我们在讨论的是同一个五十六中同一个高二（2）班的宋克吗？夏允之呢不过就是看起来过于冷静了些，本质上还是很好接触的，但是我们宋哥吧，”乔慕洋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我那次没带水，渴了老半天也没敢问他借水喝。”
“三后卫体系，表面看来是要找出三个中后卫，但其实更关键的是两个边翼卫和能扫荡的的后腰。”
说到边翼卫，叶轩看了眼乔慕洋。
“看我干嘛，我无所谓啊，真要这么踢我拼命去跑就是了。至于后腰，”乔慕洋重又悠闲地靠在栏杆上，“反正有万能的夏允之呢。”
叶轩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却响起。乔慕洋临走前拍了下叶轩的头说：“你要是真的担心她，就自己直接告诉她呗，毕竟她没真上场踢过球，看的也都是职业足球的比赛，不太清楚我们的情况。”
直接……告诉她吗？
叶轩把手里的卷子给顾念，偷偷瞥了她一眼。她却头都没有抬，左手接过卷子，右手在作文纸上写名字。
其实本来叶轩以为顾念一定会来劝自己归队，到时候自己再跟她说也不迟。却没料到，这几天顾念完全视自己如无物，一下课就不见踪影。
叶轩暗自想着，等考完试一定要问问她。
————
“叮铃铃——”
每次考试时候的下课铃声，总来得特别早。整个高一年级都在埋头想趁老师还没开始收卷子时，多涂抹几个字。
至于这涂抹的几个字是不是能让自己的作文分数高几分，就没有人知道了。
“好啦，不要再挣扎了，你们也就这个水平，再给你们时间也就这样了。最后一排起来收卷子了。”
伴着邝华韵的戏谑，顾念却率先站起来，把卷子交到讲台上。
“对嘛，这样才好，大家都可以早点回家。”邝华韵虽然这么说，但显然对于向来对每场考试都十分谨慎的顾念竟然提前交卷也有些意外。
只是此时，台下的大家却没有时间为学霸感叹，纷纷埋头奋笔疾书。
叶轩看着顾念迅速理好书包，自己却还有两道题没有答完，犹豫了一会儿，顾念就已经背上书包跑出了教室。
“宋克学长！”顾念在楼道里拦住了低头走路的宋克。
不远处的赵菱翎正走在夏允之身旁。
“那是顾念么？她来找宋克做什么？”
夏允之也停住了脚步，可却并没有像赵菱翎一样试图上前询问，相反，他伸手拦住了赵菱翎：“由他们去吧。”嘴角则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赵菱翎顺从地退了回来，却转头发现夏允之已经拐了个弯，特地绕开了顾念和宋克。
“宋克学长，我提出这个想法的原因，是因为我认为我们现在的阵容和实力，其实可以尝试一下三后卫体系。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会成为三后卫中最重要的核心中后卫。”
宋克看着顾念的神情中透露出怀疑。
顾念此时才发现，原来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次变阵，到底能有多大的胜算？
可顾念知道，如果她没有办法说服宋克，就更加不可能说服整个球队支持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