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志斌是从刑侦角度查找线索的。
叶敏德被害的现场,法医勘查现场,发现他身上被刺多刀,并且被杀前两只手曾经被绑过。可是却并没有挣脱的痕迹。并且叶敏德有些衣衫不整,虽然裤子穿着,但是内裤却在一边扔着。这说明叶敏德在遇害前应该是有性行为的边缘动作。这一点,后来根据现场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实在叶敏德死之前曾经和人有过性行为。
从现场勘查,结合叶敏德死之前的行为,可以推测叶敏德的性爱好有点扭曲,尤其是法医在他的后背和臀部发现了一些陈旧性伤痕,经过比对应该属于皮鞭抽打的淤痕。
秦歌在调查叶敏德的社交情况时发现他并没什么问题,唯一一点是他和老婆的关系并不好。仔细询问后得知,叶敏德和老婆已经分床五年,两人表面看是正常夫妻,其实早已经名存实亡。对此,叶敏德的老婆一直怀疑他外面有人,可是用过一些办法调查,并没有找到叶敏德的出轨证据。
在对叶敏德的手机和电脑调查的时候,秦歌发现他是一个名叫裙下之臣网站的会员,这个裙下之臣是一个特殊爱好论坛,上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关于同性恋、双性恋,恋物癖的新闻或者类型小说,然后还有一个聊天发帖子的版块。
叶敏德用的网名叫柳书生,在里面是一个白金会员。很多人都会和他发私信,有咨询问题的,有交朋友的,甚至还有约炮广告推销。
叶敏德被杀前,曾经有个陌生人跟他聊天,但是具体聊天内容被他删除了。沿着这个陌生人的信息,经过调查发现,这个陌生人一共给两个人发过信息,一个是叶敏德,另一个是一个叫愤怒的四郎的网友,而警察通过对这个叫愤怒的四郎调查发现,他不是别人,正是赵良平。
就在刚刚,秦歌刚刚发现那个陌生人又给一个人发了信息,那个人也是“裙下之臣”的会员,名字叫侍臣者。因为这个“裙下之臣”网站的服务器在国外,加上他对会员进行了ID保护,所以一时之间,警察这边不能找到这个侍臣者的身份。所以左志斌推断,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这个网名叫侍臣者的人。
“那这好办了,有了陆警官提供的名字的谐音,再加上网名,应该很好确认的。”听完左志斌的话,罗文正说道。
“对,并且我认为可能陆警官的发现比我们还要细致化。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凶手之前,找到这个叫孟楠的人,否则面临的可能就又是一起凶杀案。”左志斌说着皱紧了眉头。
“那事不宜迟,现在我就让秦歌他们来局里,我们制定下方案。”罗文正说道。
“我本来以为这里的案子比较简单,应该很快就能破获。没想到还遇到个连环杀人犯,并且还隐藏了这么多线索。看来这一时半会我是走不开了。我听说你们对这个案子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不知道介意不介意我加入进来呢?”左志斌问道。
“这,这当然欢迎了,欢迎了。”罗文正有点意外,不禁欣然说道。
“我们之前成立专案组是因为陆风发现五年前骆天祥和白小曼的案子有问题,再加上和叶敏德的案子有关系,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该调查眼前的案子,还是对五年前的案子也进行追查呢?”丁小眉问道。
“这个不影响,不过我认为当务之急是不能再有人被杀了。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左志斌说着环视了一下众人。
“什么细节?”丁小眉问道。
“无论是五年前的案子,还是最近这两起案子,现场都有录音笔,这应该不会是巧合吧?”左志斌说道。
“你的意思是?”罗文正问道。
“你们想过没,五年前的案子,现在发生的两起案子,这看似没什么联系,但是却又有很多说不出的巧合。如果说五年前的案子真的和这两次的案件是同一个人,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啊,消失五年后重新出现。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呢?”左志斌叹了口气说道。
陆风沉默了,左志斌说的话他也想到过。凶手是什么人?他曾经推测过,一个用摩斯密码,五笔字型当做加密方式的人,一个专门把现场杀人的声音录制下来,放到现场,让警察来听的人。对方的动机是什么?甚至是男是女?团队作案,还是单独作案?可以说他们现在一无所知。
回到家,陆风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将浴缸里的水放满,他躺了进去。温水如同一双手轻抚过他的身体,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舒展开了,他闭上了眼睛。突然,他开始呼吸紧促,整个身体抽搐,跟着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那些画面全部是他在水里的画面,他用力挣扎着,双手向上挥动,水面上站着一个人,目光凝视着他,似乎在说什么,陆风却听不清楚。
陆风睁开了眼,一下子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水已经冰凉。他拿起浴巾披到身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前有一块牙齿印记。
那是安澜留给他的印记。
2009年5月12日,一个特殊的日子。
关院长说等到他们上大学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了,不过在这之前,福利院的同伴们都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了。
很多时候,他们会在福利院的后院聊天,坐在一起,看着前面星星点点的城市之光,幻想未来。
“你还记得之前跟我说的话吗?”安澜躺在他的胸口,拿着一根树枝轻轻拨弄着他的胳膊。
“哪句话?”他问。
“我生日的时候你说的话啊!你说你以后会娶我,你不会不承认吧?”安澜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他。
“记得,记得,怎么会忘了呢?”他连连说道。
“这还差不多。”安澜笑了起来,继而有点羞涩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太不矜持啊!”
“没有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啊。”陆风说道。
“陆风,我们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到时候就可以离开福利院了,想一想真的是又期待又害怕。”安澜说道。
“没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陆风望着远处说道,“并且福利院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虽然离开了,但是还是会回来的。”
“你说的对,我们以后结婚也要在这里。这里是我的一切,我一出生就在这里,我的朋友,我的伙伴,还有你,都是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根。”安澜说着不禁有点难过,眼泪流了出来。
“好了,看你都哭了。”陆风说着拉住了她,然后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月光下,安澜的眼里闪出了光,陆风不禁把嘴唇凑了过去,安澜也闭上了眼睛,两只手紧紧抱住了他。
爱人的吻,是美丽的,是幸福的。
“以后要是你想不起我了怎么办?”安澜躺在他的怀里说道。
“怎么会?”陆风笑了起来。
“谁知道啊,你的记忆有些问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忘了我。”安澜说道。
“那怎么办?”陆风问道。
“我有办法。”安澜突然坐了起来,俯身趴在了陆风的身上。
“你要做什么?”陆风一惊,想要推开她,但是却被她阻止了。然后,安澜在他的胸口用力咬了一下。
“以后你看到这个牙印,就会想起我了。”安澜说道。
陆风低着头,用力握着拳头,发出了一个低声地哭泣,记忆没有问题,可是安澜还是离开了他。
牙印还在,记忆还在,可是你却已经不在。
陆风裹着浴巾出来了,然后倒在沙发上,没有再动。
这时候,有风吹过阳台,窗帘被吹开,一个黑影站在那里,凝视着沙发上的陆风,月光照在那个黑影的脸上,那是一个女人,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悲伤与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