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来到了现场,对于温敏的死,基本上没有太多意见。凶器是温敏的袜子,再加上是被关在拘留室里,毫无疑问的自杀现场。
陆风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询问了法医几个问题,然后便出去了。本来他们一切案子有了一个进一步的突破,可说没想到现在线索却又断了。
罗文正回到局里被朱局长喊走了,应该说李天德向朱局长反应了他们争吵的事情。会议室里,丁小眉和秦歌以及其他刑侦队员都被喊到了一起,左志斌低头走看着一些文件,陆风则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左组长,现在我们怎么办?是等罗队长回来吗?”丁小眉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其实温敏已经给了我们她要说的东西,你们觉得温敏为什么会自杀?”左志斌抬起了头,环视了众人一圈。
“她都交代了,为什么还要自杀呢?”丁小眉不太明白。
“对,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她已经交代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自杀呢?可是如果说被人谋杀又不符合逻辑。这样看来,看似我们查案有了一个突破,其实反而是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复杂的地步。”左志斌说道。
“昨天看守所门口的监控录像看完了吗?”这时候,陆风忽然问了一句。
“那个值夜的警察说温敏所处的拘留室是一个死角,监控摄像头并没有拍下她的情况。”丁小眉说道。
“现在虽然确定温敏是自杀的,但是却找不到原因。我想的是仔细看看昨天晚上自从温敏被关起来后,都有什么人去接触过她。”陆风说道。
“好,我安排人过去看一下。”丁小眉点了点头。
“对于温敏的死,你有什么看法?”左志斌问道。
“温敏的死太过突然,昨天的审讯也没结束。关于她的老师的情况知道的太少,昨天的推测也没得到证实。会不会是昨天我们的推测让温敏起了自杀的作用,这五年来一直是她的老师和她在一起,并且教了她很多东西,可是现在忽然知道老师却是在利用她,以至于绝望而自杀呢?”陆风猜测道。
“不,温敏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如果她受不了这种打击,五年前杜白被杀的时候,她就已经受不了自杀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温敏背后的这名老师可以说是百分百利用温敏当棋子,并且温敏被抓也是这位神秘的老师特意安排的,就像你之前担心的一样,看似我们找到了温敏这个线索,其实却是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谜团。”左志斌咬了咬嘴唇说道。
“温敏的老师也许并不一定想让温敏死。温敏是他培养了五年的棋子,难道作用只是为了杀死叶敏德他们?又或者说她的作用就是用来混淆我们的侦查方向?所以我认为温敏的死应该和他的老师没有关系。并且温敏说了,她的老师答应她会告诉她当年陷害杜白的人是谁,现在温敏显然还不知道陷害杜白的人是谁,她更没有理由自杀。所以我认为温敏的死可能是谋杀。”陆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法医也做过鉴定了,温敏的情况应该是自杀。”丁小眉轻声说道。
“温敏的死法其实并不确定,她是用袜子系在一起,然后拴在门缝上进行的自杀。这种自杀和用刀刺向脖子自杀一样,是非常残忍的自杀方法。如果人用刀刺向自己的脖子,因为刀刃刺入脖子瞬间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所以接下来的力度都会减弱。同样,温敏的这种自杀办法,在她套上袜子向下坠的时候,袜子的伸张力渗入她的肉里面,那种疼痛也是非常难忍的,同样力道就会下来,那么她的吊颈式自杀就会力量削弱,反而难以完成。当然,如果她已经抱有了必死的决心,那么也是可以完成的。可是根据我们的分析,温敏的自杀并不是完全成立。那么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温敏的死很有可能是借外人之力完成的。也就是说,后面有人将袜子套在她的脖子上,然后一边压着她,一边用力往上拽着凶器,最后再把温敏的尸体做成自杀的样子。这样也可以造成完美自杀现场。”陆风解释了一下。
“所以你让人去查看昨天值班的监控资料。”听到这里,丁小眉顿时明白了陆风刚才的意思。
正说着,罗文正回来了。他脸色不太好看,想来是李天德在朱局长那说了他不少坏话。不过整件事情看来,李天德确实有点过分,人在他的看守所出事肯定要负责,可是李天德仗着和一些领导的关系,连朱局长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把气撒在了罗文正身上。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怎么样也没用了。现在我们应该想想后面怎么做。尤其是温敏死在了看守所,那么杀她的人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我们警察内部的人?按理说温敏已经交待了差不多,再去杀她有什么作用呢?”左志斌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杀死温敏的动机可能是怕温敏被抓后出现暴露身份的的情况出现。”陆风点了点头,跟着说道。
“那会是什么事情呢?”丁小眉说道。
“会不会是?”左志斌看了看陆风,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五年前的陷害杜白的人。”
“对啊,温敏身上唯一一个没有解开的秘密就是她想知道的五年前陷害杜白的真相。凶手之所以连夜想办法除掉温敏,那么肯定是因为知道温敏知道其他线索后,自然就知道五年前杜白案子的真相。这么说来,五年前的案子真相真的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杀死温敏的人不愿意让五年前的真相公布于世。”听到这里,罗文正也明白了过来。
五年前,陆风的面前又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陆风当时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对于案件的了解非常通彻,可是当白小曼被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个普通人。当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以前学习的所有刑侦知识,推理能力在那一瞬间全部消失。直到后来情绪慢慢恢复后,他才冷静下来。他根据现场录音,推测出了凶手的基本情况。虽然那是他第二次通过现场录音来推断案件,但是当时他的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因为很多得出的结论并不一定准确。庆幸的是,根据他的推测,竟然找到了凶手杜白。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五年后,温敏告诉他当年凶手是帮别人背黑锅的。也就是说,五年前的案子中,他的推测全是错的。之所以推测成那样,是因为当时有人利用他,故意顺水推舟让杜白出来顶罪。其实这一点是陆风的一个讽刺,更是对警察的一个讽刺。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个背后的凶手抓出来。
“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时候,丁小眉忽然说话了。
“什么问题?”罗文正看了她一眼。
“陆风,你还记得昨天我们昨天审讯温敏的时候她穿的是什么袜子吗?”丁小眉盯着陆风问道。
“这个,我没留意。”陆风愣住了。
“她穿的是一双暗红色的袜子,并不是她吊死在看守所用的丝袜。”丁小眉说道。
“那是说温敏用的不是自己穿的袜子自杀的。”罗文正脱口说道。
“走,我们再去一趟看守所。”左志斌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陆风一行人赶到看守所的时候,秦歌正在保安处看监控录像。因为时间比较长,虽然他们快进在看,但是还是比较慢。
“你先暂停一下。”罗文正走了过去说道,然后调取出来了温敏刚刚被带到看守所时的画面,然后快进着找到了她脚下的画面,果然,在温敏刚进来看守所的时候,她穿的是一双暗红色的袜子,今天早上的尸体上却光着脚,只有两只丝袜系在一起,套在了脖子上。这说明,中间一定是有人进去杀死了温敏后,脱走了她脚上原本的袜子,形成一个完美的自杀假象。
有了这样的确定信息,所有人开始对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进行全面检查。看守所的监控在门口有三个,分别对着看守所大门,拘留室办公交接处,另外一个就是拘留室里面走廊上。
昨天晚上除了温敏,还有另一个人关了进来,并且还在拘留室里大喊大叫,这导致拘留室里走廊上有一段时间人特别多,并且看守所的人根本都拦不住。
“杀死温敏的人十有八九就在这些人里面。想办法搞清楚这些人的信息和详细资料。”左志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