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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启动，阿东看了看车票，到达丹东的时间是16:20。这是一列特快，没有那么多的经停站，只在凤凰城、五龙背停靠。

阿东对面坐着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

“军人？”阿东问。

男人笑笑，没有说话。

“军人的坐姿一眼就能看出来。”

阿东眼前是将军挺拔的身姿。阿东坐着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含着胸，只要将军看到了，就会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上，命令道：“腰板挺直了！”

男人看一眼阿东，问道：“家里有军人？”

“是。”阿东说，“我父亲。他是个将军。”

“将军？”男人疑惑。

“是，将军。2008年春天，移防到通远。”

“你到通远是来看他？”

“不是。是来跟他告别。”

阿东坐的是倒车位，窗外的景色从背后跑出来，像是在和车厢里的人捉迷藏似的。午后的阳光照在田野上、农田上、山川上，阳光不热烈，却很温和。

告别，不是遗忘。不是。阿东在心里轻声说道，我最亲爱的将军啊，谢谢你陪我度过我的16岁生日。我不会忘记今天，就像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一样。无论以后，我、妈妈，我和妈妈的生活里还会有谁，我们都不会忘记你。

妈妈在站前广场等他。

阿东迎着妈妈担忧的眼神走过去。

“回来了？”妈妈说。

“嗯。”阿东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