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度过的几乎是一个无眠之夜。而这一夜,室友冯君诚似乎睡得很香。
我不知道冯君诚为啥会睡得这么香。是出去泡妞泡累了?还是出去找我找累了?抑或是干别的干累了?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猜测。
总之,冯君诚越说我没啥大事,就越让我心里没底,更加胡思乱想。我甚至产生一个念头——他不会就是给我投毒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吧!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而我仍未捋出半点头绪。我不甘心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步入人生的末路,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规划好剩下的几天时间。
此时,已是凌晨4点多钟,我终止了大脑的思考问题,逼着自己入睡,总算在天亮之前,合了一会的眼。
天刚一放亮,我就起床,像往常一样到楼下的一家早点铺吃了早点,一根油条、一碗豆腐脑、一碗粥,还有一个茶鸡蛋,我快速地吃完。
为了不给冯君诚留下我行为反常的迹象,我照例给冯君诚带回一份早点。回到宿舍后,我用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悄悄接了一瓶饮水机里的水,准备带上化验单去医院。我要请人帮我化验一下是否饮水机里的水有问题。
出门时,冯君诚还在睡觉,我没有惊动他,出了门后我直接来到了地铁站。地铁站的早高峰,永远都是人满为患的样子。
好不容易走到了地铁安检口,我携带的矿泉水瓶却被安检员检查出来,要么把矿泉水瓶留下,要么当众喝上一口。
本来,我是带着有嫌疑的饮用水去化验的,怎么能扔下?让我喝一口,这更不可能了。我一气之下,拿起矿泉水瓶转身而走,不坐地铁了。
不坐地铁,乘坐地面上的公交车,无异于“长途旅行”。在路上晃晃悠悠近2个小时,我才到达了医院。
到了医院检验科,我去窗口咨询能否帮助化验一下瓶里的水,人家根本就不接我这活,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拿出化验单解释说,在医院体检没过关,我怀疑是不是喝的水有问题,请人家帮忙。结果,人家说这是两码事,这事不归他们管。
不归他们管,那么这事该归谁管?我思来想去,赶紧用手机搜索,查了一些相关检验部门的地址和电话,打了几个电话咨询后,也没有人愿意接化验饮用水这个活,一气之下,我把矿泉水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把矿泉水扔进垃圾桶后,我忽然一想,假如饮用水真的有问题,这要是被谁捡去了再给喝了,岂不是也会出事?
想到这,我又赶紧走到垃圾桶前,伸手摸出了扔掉的矿泉水,打开盖子把里面的水全倒在了马路边的下水道里。
我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了,这让我觉得人活着实在是太累了,因为每天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有高兴的,有生气的,有无奈的,有伤心的,还有哭笑不得的,解释不清的,而我除了高兴的事情不沾边之外,其它都在我的身上显现出来了。
我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查找真相的第一关就遭遇了失败,难道我就真的走入了人生的低谷,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向死亡?我感到又有些绝望了。
在经过一个过街天桥时,我茫然地站在过街天桥的中央。我注视着天桥下快速过往的机动车,就在那一瞬间,我曾闪过一个念头,真想眼睛一闭,纵身跳下去,彻底结束眼前的这一切。
但是理智又在告诉我,不能这么做,纵然生命还有不到七天的时间,也不能就这么草草了结自己,生命是爹妈给的,再怎么说也要给爹妈一个交代,让死也死的有价值一些。
我不知在过街天桥上待了多长时间,川流不息的汽车已经让我看着有些眼晕,闻着一股股刺鼻的汽油味也让我有些恶心。我的身子不由得晃动了几下。
这时,耳边响起一位老者的话:“小伙子,你在想啥?我观察你好长时间了,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老者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回头一看,是一位戴着治安志愿者红箍的老大爷站在我的身后。
“没想什么,大爷,我就是在看看汽车,看看城市的建筑。”我赶紧转过身来。
“这汽车有什么好看的,你在这里还净吃汽车的尾气。要我说,我都七十多岁了,见的多了,什么坎没有遇到过?这生活就是这样,有顺的有不顺的,自己要看开点,要把每一天都当作新鲜的一天,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看到你想看到的,知道你想知道的。用句时髦的网络语言,叫做,昨天挺好,今天很好,明天会更好!”老大爷肯定是把我看成寻短见的了,一个劲地劝说我。
“谢谢您大爷,您讲得太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大爷连时髦的网络语言都知道,说明老大爷心态很好。他的一席话,也让我瞬间又清醒过来。我谢了老大爷后,赶紧离开了过街天桥。
老大爷的话很朴实,却让我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和新的态度。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不能就这么草菅自己的生命,我必须找到答案。即使找不到答案,我也不能自己提前结束我的生命。
我下了过街天桥后,再次返回了医院,挂了血液科的专家号。我想请血液科的专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更好的诊治办法。
由于血液科的病人比其它科室的病人少多了,我不但挂上了一个专家号,而且没等多久就看上了病。
进入诊室后,我把两次体检抽血的化验单递给了五十多岁的出诊专家,希望专家仔细诊断一下,我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还有治没治?
“小伙子,我建议你应当马上住院治疗。”专家看了化验报告后抬起头来说道。我看了一下专家的胸牌,得知接诊的专家是血液科的李主任。
“李主任,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有什么治疗的好办法吗?”从李主任严肃的神情中,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现在还不好说。从化验结果来看,情况不是很好。这需要住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诊。不过,你还是要有一个思想准备。”李主任说。
“李主任,从我体检没过关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体检中心的专家说这种病从发现到死亡,只有一周的时间。这是真的吗?我还有救吗?”我注视着李主任,想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