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就要老五

紫宫

孙皇后伏在美人榻上，突然不哭了。因为……她真的从没想过要抛弃荣华富贵，陪他一起做对寻常夫妻。

“皇后，朕会下旨给孙飞凤指婚，可这人……却不会是虞儿。”西陵尊来的路上，只是担心儿子。来了之后，见了这样的孙皇后，他便下定了这样一个决定。

“不！皇上，您不能这样做！”孙皇后猛然抬起头来，起身便跑过去，抓住西陵尊哭着摇头说：“皇上，妾身真的喜欢凤儿，你就让她嫁给虞儿吧！妾身不求她成了虞儿的正王妃，只是一个侧妃之位，您还不能答应妾身吗？”

西陵尊抬手轻柔的推开他，望着她无比严肃道：“从即日起，你提让谁做虞儿的妃妾，朕便赐婚一个，决不食言。”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孙皇后一听西陵尊这些狠心绝情的话，她几近崩溃的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好像有谁击垮了她头顶的那一片天一样。

西陵尊低头望着这个仪态尽失，拽着他形同疯妇的皇后，他既心痛又失望道：“你到底何时才能明白？朕再是九五之尊，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虞儿是朕的儿子，朕如何能容忍，你们孙家如此欺他，如此逼迫他？皇后，你不心疼我们的儿子，朕心疼啊。”

孙皇后听了西陵尊这些话，她松开了拽着他广袖的手，满脸泪痕的向后退着摇头说：“不是的，我是心疼虞儿的，我们又没有想过伤害他，是那个孩子他……他太不听话了，屡次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这个母亲，我又怎能不对他无比失望，无比恼怒！”

西陵尊在桌边凳子上坐下来，望着孙皇后，无奈叹道：“皇后，莫说是天家儿子，纵只是普通人家的儿子，长大成人后，也是半点不由娘的。虞儿他已是很孝顺了，只是在选择一生伴侣上，他不能尽如父母之意罢了。朕希望你能想清楚，到底是非逼着虞儿纳了孙飞凤自此你与虞儿母子离心，还是……随了虞儿他的心愿，让他可以自己选择一生伴侣的好。”

“皇上说的倒好听，你难道不是也在逼虞儿吗？”孙皇后也不哭了，擦了眼泪，坐在西陵尊对面，再次提起了西陵氏与独孤氏的婚约。

西陵尊就知道孙皇后会拿这事怼他，他无奈叹口气道：“皇后，如果虞儿最终不能接纳娇娇，朕便认娇娇为义女，封公主，向天下招婿，定然不让娇娇受委屈，也绝不逼虞儿娶一个他不心悦的女子。”

孙皇后见西陵尊这是退一步了，她也不想夫妻彻底失和，便也退了一步，执帕拭泪说：“我可以不再逼虞儿纳凤儿为侧妃，可皇上……妾身敢问一句，皇上准备为娇凤儿指婚谁家？”

“乔家，乔灵素次子。”西陵尊也不想和孙皇后夫妻之间闹太僵，他想来想去，这位乔二公子亦为嫡出次子，家世也配得上孙家，孙飞凤嫁给他，也不算委屈她了。

“神武将军乔灵素的次子？”孙皇后知道乔灵素是谁，可是……她对这门婚事还是不满意，故而摇头说：“不行！凤儿那怕做不了虞儿的侧妃，也不能这样委屈她嫁一个尚无功名之人。”

“那你想怎么样？让她嫁谁？”西陵尊眉头一皱看着她，对于她如此帮衬她娘家，他心里其实早就不悦了。

她可是皇后，这样抬举自己娘家，宽纵娘家兄弟侄儿，她就不怕有一天，把这群人养的胆大妄为，会闯出她这位皇后娘娘也无法摆平的祸事来吗？

孙皇后仔细想了想，最终，她眉头一皱说：“那就沧澜王吧，虽说他母亲只是一个三品的婕妤，外祖也不过只是区区国子寺的一名博士，可好歹他也是皇室贵胄的王爷，更是少年便功成名就，让凤儿做他的王妃，倒也不错。”

西陵渊今年也是十四岁，与凤儿同龄，只大了两个月，想来年纪一样的他们，应该更能处的来吧？

西陵尊刚压下去的怒火，腾一下子又窜起来了。他望着他的皇后娘娘，摇头怒视她道：“虞儿是朕的儿子，朕是一向偏爱他为重，可这却不能说，在朕的心里，渊儿他们兄弟便是轻贱的！你把原本要纳给虞儿当侧妃的女子，转头让朕赐婚给渊儿当正王妃，你要渊儿情何以堪？你又让他们兄弟之间，如何不为此心生芥蒂？皇后，你到底想做什么？真想把虞儿身边的人都逼走干净，让他身边独剩下你这一个母亲，你才高兴吗？”

孙皇后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望着说出如此重话的西陵尊，她心里越发后悔，后悔她当初为何要成为一位帝王的妻子。

在他的心里，恐怕不止是儿子都是一样让他重视的吧？还有他的后宫佳丽三千……也都是让他极为重视的吧？

西陵尊见孙皇后哆嗦着嘴唇眼中含泪望着他，他还是又心软了，无奈叹口气道：“皇后，虞儿虽说脾气不好，可却是个宽厚的孩子。在皇亲国戚王孙公子里，他一向是让大家喜欢的，你若是让他的这些兄弟娶了孙飞凤，不是摆明要让他与对方心存芥蒂，再难做好兄弟了吗？而至于他的那些叔叔舅舅，你要是把孙飞凤许配给他们，以后你们姑侄又该怎么论辈分？是她叫你姑母，还是你称她弟妹？”

孙皇后感到很疲惫，为何她这样一个小小心愿，也是这样的难以完成？

西陵尊望着双手捂脸低头的孙皇后，他知道她这是不再为孙飞凤争什么了。因此，他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道：“皇后，乔灵素的次子年十六，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只要孙飞凤能改下脾气，好好做个贤妻良母，将来不愁不能夫荣妻贵。”

“妾身知道了，谢皇上隆恩。”孙皇后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她的儿子忤逆她意愿，她的夫君……好一番冠冕堂皇的厉害关系陈述，她还如何敢为了一己之私，弄到最好让自己的儿子恨自己的地步？

西陵尊最后看一眼孙皇后，便极为无奈的起身离开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夫妻，不到万不得已，他也实在不忍心逼她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