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墨所说的“不是所有的老师都称得上为人师表”一句,台下响起的掌声已经体现出了众人对墨的支持。灭绝师太的脸都僵了,他从未想到陈默能够在主席台上,被批评的同时把小明也给拉下水。
“录音笔,还挺好用的嘛!”墨道,从容地走下台。反倒是小明和校长站在主席台上,显得弱小又无助。
集会不欢而散,墨身后跟着几个有些崇拜他的同学,即使在耳边充满了赞扬声,但他也若无其事地走着,毕竟这些声音,墨早就听惯了。
而墨抬头时,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瘦弱的妇女在厕所门口打扫着。“妈……?”墨愣在原地,不禁叫道。
“妈?”墨身后的竹菲菲闻言,不禁疑惑。那年春节,陈默可是说过自己没有父母的啊!
而不远处的清洁阿姨闻声,也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墨:“你是……你是陈墨?”
“我是墨,没有‘陈’,我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话还没有讲完,墨的脑子好似被电击一般无法思考,瞬间目光呆滞,随后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晚上的时候,陈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右手上注射着点滴。陈默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妇女,又想起早上墨和她的对话,便道:“你是……我妈?”
妇女的脸上流着泪水,握住陈默的手点了点头。
“妈……你还活着……”陈默轻声道。
“是,妈还活着,妈一直都活着。”妇女抽噎道。
陈默缓缓抬起手,擦拭妇女的眼泪,随后说道:“原来,在我出事后,第一次看到的你,就是我的母亲……”
妇女点了点头,努力笑道:“是我,你终于想起我了。”
“妈……你老了。”陈默的眼中有泪水打转,“我爸他,为什么要骗我?”
“……”她没有回答。
陈默见母亲不为所动,便坐起来,准备给自己的父亲通电话。
“陈默,别……”她慌忙阻止陈默起身。
陈默看着她,先是一愣,然后尴尬问道:“妈,你叫什么?”
她愣了一下,回道:“方舒。”很快便又反问陈默:“你会写你的名字吗?”
陈默点了点头:“左耳朵,东——陈;黑加犬——默。”方舒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许失望,先是叹了口气,道:“医生说你营养不均衡,在家没少吃泡面吧?你先躺下吧,妈去给你带碗面来。”说着,便离开了病房。
陈默望着窗外,夜天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似乎轻轻一抚摸,便会飘落下来。陈默很迷茫,对于方舒,他只见过两面。
第一面便是在三年前,自己出车祸以后,躺在病床上,身边有一个成年男子。陈默知道那个男子是自己的父亲。随后便有一个女子进来。陈默不确定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刚询问,便被自己的父亲一口否认了。
“她不是你母亲,你妈早在三年前病逝了。”陈正说道。
陈默转头看了看那名女子,只见她含着泪,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在陈正的目光下退了出去。
至此三年,陈默终于相信母亲故去的“事实”。
今夜的月亮格外地明亮,皎洁的白光散在病房的地板上,显得十分幽静,也给陈默一种孤独感。即便陈默已经习惯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方舒提着一碗面走了进来,看着发呆的陈默说道:“陈默,该吃饭了。”
陈默转过头来,对方舒道:“妈,把手机给我。”
方舒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放下面条,将手机递给陈默。
陈默接过手机,翻找着通讯录,目光停在一个名为“陈正”的联系人上。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两年前。
陈默将电话拨打过去,电话刚接通,对方就传来很不耐烦的声音:“姓方的我告诉你,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是,我知道你是在我堕落的时候陪着我,但我对这些毫无波动,你的死活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方舒刚想上前夺过手机,却被陈默给阻止了。陈默深吸了一口气,道:“爸。”
电话另一端的陈正闻言,刚刚的怒火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忙说道:“陈、陈默?不要误会,其实……”
“为什么骗我?”陈默冷声问道。
“我……”陈正刚想解释,却又无法说出口,硬是一个字不提,两个人僵持了一分钟。
“呵……”陈默冷笑一声,将电话挂断,将这个联系人拉入黑名单。
“陈默……”方舒脸色难看地看着陈默。
“没事,妈。”陈默说道,“以后我来养你,等我高考结束就去打工。”
方舒眼角泛着泪花,哽咽着点了点头。
同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轻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陈默在吗?”
陈默看着门口站着的竹菲菲,不解道:“这都晚上十点半了,你过来做什么?”
竹菲菲先对方舒道:“阿姨好。我是陈默的同学,我叫竹菲菲。”随后放下书包,找了个位置坐下,抽出课本道:“老师让我帮你补习补习。”
随后眼睛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面条,道:“你还没有吃饭啊!”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说道:“哝,等你吃好了我们就开始吧!不过你还是要早点睡,和学校一样,十一点下课。”
“你不是住校生吗?怎么出来的?”陈默问道。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竹菲菲笑了笑,“我也能回去睡觉啊!”
“看来……”陈默笑道,“灭绝师太也没有放弃我啊!那我更要好好地学习了!”
一旁的方舒看着两个人,笑了笑,退了出去。
陈默吸溜着面条,竹菲菲坐在一旁专注地复习。尽管房间的灯光有些昏暗。
陈默将汤也一饮而尽,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然后尴尬地看着旁边的竹菲菲。
竹菲菲看着陈默,笑道:“吃完了的话,那么就开始吧?”
陈默点了点头。
而墨,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