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风起床后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钱居然被人偷了,小偷还在躺椅靠背上用唾沫粘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字~穷鬼!
望着这羞辱的一幕,长风仰天长啸心撕力竭!他弯腰蹲下揪着头发想要呼喊喉咙却发不出声,他站起来挺挺腰刚想发泄,咦……慢着!忽然他感到有个异物,他口中喃喃道出一句话:
“小和尚,美滋滋”。
掏出一看竟然是一张红色的一块钱!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幸好做了昨晚那样一个梦,要不然两块钱都被偷就完蛋了,这时长风终于认识到自己是该买条加大防盗内裤了。
准备离开时,长风看到公园有一个“没人要”的包,他想了想自己是捡又不是偷,索性就来了个顺手牵羊。包里有两瓶矿泉水和一本拍着各种奇怪相片的相册,那些照片有肮脏的泔水桶,有黑乎乎的焦油,有许多趴满苍蝇的桶桶罐罐……
走到路上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他又把相册放回了书包,心想着这东西睡觉时当作枕头倒是不错,接着便走向了东郊。
怀着满心的郁闷去了郊区农村,到了城外,长风果然时来运转了“一下”。对的,真的是只有一下!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长风满心欢喜,他左望望红彤彤的西红柿和碧绿色的黄瓜,右望望鲜红的桃子和圆圆的大西瓜。手里有粮,心里不慌,长风已经把这些瓜果蔬菜生长着的成片田地当成自己的“粮仓”了。
心里安稳了就有心思想一些无聊的事情了,他心道:
“为什么买东西不叫买南北?为什么绿色的黄瓜不叫绿瓜?为什么圆圆的西瓜不叫东瓜?为什么?”
心里安稳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好运气就来啦!
第一天,东滩村就有一位老太太找他看手相,老太太伸出右手操着地道的河南话问道:“大师啊,帮俺算算命势。”
竟然有人叫长风大师,长风的心底乐翻了小浪花,自己什么都不懂竟然被尊为大师!但是他很稳重表面没流露出一丝喜悦。有了上次的挨打经验长风不敢乱拉手了,他对着老太太的右手左瞧瞧右看看,指着老太太从小指下部出发至食指下方的掌纹疑惑的说道:
“此纹既宽且深,纹尾细弱且如羽毛状,这是!这是!”
老太太连忙问道:“这是什么?”
长风掐指一算详装恍然大悟,惊呼而道:“啊!煞羽!这是煞羽!你生命坎坷,几日后家里必有血光之灾!”
老太太眉头一皱指着长风说的掌纹质疑道:“此纹说我家有血光之灾?”
“嗯,对!从你的生命线上看确实如此。”
老太太质疑道:“你确定?”
“也许、大概、应该是吧!”面对接连的质疑长风明显底气不足,算命最忌讳的就是模棱两可之言了。
说出这句话,长风就被赶出了门外,但是长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赶走,刚刚还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怎么突然间变成了悍妇!他在老太太门口叫骂道:
“老子好心给你算卦,你不给钱还赶我走!”
老太太浑身气的哆嗦,没想到活了一把年纪到老竟凭空多出来一个爹!她朝地上杵了杵木拐用正宗的河南话骂道:
“泥个信求(傻子),滚!”说完还恐吓要放出看门狗大黄。
长风以为随口忽悠几句钱就能到手,可是他错了,他把别人当傻子,岂不知自己才是傻子!
十年磨刀,一朝试剑。长风只管看到算命先生动动嘴就能轻松挣钱,却不知达到这种状态需要付出什么,就算是骗人也应该做做功课有点职业素养。虽说这次算命长风犯了说话模棱两可的忌讳,但是这次算命失败的最大原因却不是最后说话的模棱两可,而是他术业没专攻!
他给老太太看的那是感情线,真正的生命线是从拇指食指中间出发绕过拇指下方太阳丘弯向掌底中央那条,和生命线同起点但处于生命线之上的是智慧线。感情线宽且深说明老太太对待感情认真,羽状尾纹也不是有灾祸的意思,很明显老太太认出了长风指的那条是感情线,他如此胡邹乱断不被赶走才怪。
赶走就赶走吧!长风也没损失什么,收拾收拾心情又继续上路了,在路上他总结经验,思来想去总觉的自己少点什么,他没往自己的知识结构上想,不过倒也想到了些有用的事情,那就是整理整理算命行头。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可是连饭都吃不起哪里搞行头呢!长风看到路边有一四公分粗的竹棍,竹棍旁有一废旧牛奶箱和半截白色粉笔,忽而脑袋灵光一现。
他撕下纸箱正方形那面,在纸板上用粉笔画一太极图左侧写有看相算命四字右侧写有阳明传人四字,纸板四角各自朝向上下左右四方,上方一角钻有一孔用一绳子吊在竹棍上部,这卦帆好似是古装剧里酒馆外那个酒字招牌挂在了木棍上,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帆反面有只吃草的萌萌奶牛。
做好这一切,长风手持卦帆行走江湖信心也增长了不少,这两天倒是看了两次手相但是荷包都没收到钱,反而挨打挨骂了。第一天手生也就罢了,第二天长风在一少妇家中眼见要见回头钱了,可是却见其肤白貌美心生色念,说那少妇结婚两年未能怀孕是因为阴阳不调,硬要给少妇补充阳气治疗不孕不育,不料那少妇大喊几声流氓,长风被围堵过来的邻居揍了几十拳撵出了村子,钱也就泡汤了。
狼狈不堪的长风在心里不禁感叹:
“城市不好混,想要去农村。农村路也滑,感情更复杂!”
要说这两天最苦的是什么?那肯定是睡觉吃饭了,说好的四海为家却四海没家,晚上没地方睡觉,野外太阴森,荒庙太害怕,他就睡在农家屋檐下或者麦草垛上,口袋里最后一块钱只能买六个馒头,早中晚各一个,还好农村地里面瓜果蔬菜多,长风便行如祟鼠趁农人不备时悄悄“借”上一些补充补充维生素。
第三天流浪到杏花村时钱花光了,连馒头都没的吃了,上衣口袋里摸来摸去没有,下身口袋摸来摸去也没有,书包里再摸一摸……夹层里竟然有两毛钱,买了一个馒头啃着偷来的黄瓜,终于祭奠了一下五脏庙,可是连日来吃生菜让他肚子拉的受不了。
这两天在偷东西上长风总结了一些经验,水果地里都有人搭帐篷守着不好偷,蔬菜地里干活时人才来相对好偷一些。
这不今天清晨他在东郊董家村偷黄瓜和茄子了,黄瓜顺利一点,但是偷茄子时差点被抓住,只偷得半截!
蹲在玉米地里,长风拉屎的颜色都是黄瓜绿,淅淅沥沥的屎像打机关枪一样“嗒嗒嗒”被崩了出来,屁股下天女散花,屁股上全面开花,长风发誓如果条件允许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黄瓜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何会落入如此田地,每天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生活把他搞的是蓬头垢面、面黄肌瘦。
长风想着这些事情心里不停问自己,我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怪胡九把自己介绍到积木流水吗?可是胡九也是为了帮自己;怪李秃子盘剥自己的劳动力吗?可是李秃子锃亮的脑门已经被自己吐了老痰。
到底哪里出了错?
思来想去,长风还是觉的应该怪大伯,如果不是他断了自己的生活费,自己也就不会被迫来到积木流水,就不会被人追着打,就不会风餐露宿!
其实走到这一步长风应该想想是不是应该怪自己?毕竟他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年纪已经二十五了,勉强也算是奔三的人了!
可是而立!而立!以何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