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失踪,段鸾儿心急如焚,逢人就问:“请问您看见我孩子了吗,瘦瘦弱弱,大概到这个位置?”
路人们纷纷摇头,段鸾儿浑身都软了,撑着墙壁边走边喊,“石头,石头你在哪,石头!”
顾琉熙也同样忧虑,大声呼唤:“石头,石头!”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呼唤在漆黑的巷子里回荡,段鸾儿更是将嗓子都喊哑了,可依然没见着石头的影子。
巷子里行人不多,见两个女人急切的样子,犹豫一下才上来问发生了什么。
段鸾儿现在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人就疯狂问:“你看见我的石头了吗,你看到石头了吗!”
路人被她给吓坏了,顾琉熙忙上去将段鸾儿拉开,又告诉路人们关于石头大致身高长相,可还是没个结果。
她们将周围都找了个遍,问了许多人,却都说没有见过石头,段鸾儿整张脸白得像死人,手指不住的颤抖。
她不过是去后院拿点干草,石头怎么就不见了?而且那大门是从里头打开的,要么是有人从院墙翻进来将石头掳走,要么就是石头自己将门打开跑出去的。
可石头一向有些孤僻,从来不主动出去玩,宁愿在院子里跟兔子玩也不喜欢跟周围孩子们一起,怎么可能大晚上的跑出去了?
顾琉熙也觉得,很可能是有人从院墙外翻进来,趁她跟段鸾儿都不在,迅速把石头给带走了。
但她们素日又没跟人结仇,谁这么可恶要来害石头?
顾琉熙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
“大嫂,你别急,你去找阿御他们,叫他们马上回来,我去院墙周围看看。”
段鸾儿茫然无神的双眼登时亮了起来,“对,对,城哥跟御哥还在,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嗯,大嫂,振作起来,石头还在等你呢。”顾琉熙按住段鸾儿的双肩,目光与她平视,“我们都在,一定能帮你把石头找回来!”
“好,我去找城哥,我马上就去!”段鸾儿在顾琉熙的搀扶下站起来,踉踉跄跄的朝后街王员外家奔去。
顾琉熙走到自家院落外头,在屋子四周来回查看。果然,在院子西侧的墙角下,她看见那块草皮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很明显,就在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待过,看这片草被踩成这样,显然还不止一个人。
难道真是宋婶子带她两个儿子来将石头掳走的?
不是顾琉熙对宋婶子有偏见,一来,那人有绑架自己女儿的前科,二来,今天宋婶子在她这被打了,肯定怀恨在心,带上两个儿子拐走石头,想再讹一把,好给她大儿子治病。
顾琉熙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她现在极其的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把宋婶子给揍得不成人样,这样她哪还有精力对石头下手?
正思考之时,段鸾儿带着宋城宋御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琉熙,你发现什么了吗?”宋御开口问。
顾琉熙指着地上的痕迹,“我怀疑是宋婶子带她后面那两个儿子,在墙边搭了梯子,趁我洗澡,大嫂去后院拿干草,把石头给拐走了。”
进院子里的人就能从大门走,当时顾琉熙正在冲凉,哗啦啦的水声将开门声遮掩,所以没发现,院子外头的人则把梯子带走,神不知鬼不觉。
宋婶子最擅长做这种事,要说她不会怀恨在心,做出报复性的举动来,顾琉熙自己都不信。
宋城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这女人太可恶了!”
要真是宋婶子干的,就算对方是女人,他也非得把对方脖子给扭断不可!
四人都怀疑石头失踪是宋婶子所为,担心她会虐待石头,当场就一起去了宋婶子租房的地方。
当初从大牢里出来。宋祁立马就来找顾琉熙算账,结果被宋御扭断了胳膊,后来一直在城里医馆治疗,宋婶子为方便照顾他,也在城里租了房。宋御报复宋祁时去过那,将其他人都带了过去。
宋婶子的银子都被她自个作完了,出狱之后又借银子给宋祁治伤,另外两个儿子不争气,一文钱都赚不到,女儿那边更是跟她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为了拿到银子,宋婶子只得动各种歪脑筋,想方设法的从宋老爹一家这掏出银子来。
此刻,宋婶子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孩,一脸嫌弃,“就为了这么个破东西,那老不死的花了多少银子了,要是那些银子都拿来孝敬老娘我,你们几个都能娶上媳妇,生好多小孩出来了。”
宋祁躺在床角一侧,脸色阴沉得可怕。被砍断手脚以后,他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但心思越发的缜密阴毒,要宋婶子拐走石头,逼宋家人拿钱出来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如今他手脚都是光秃秃的,站也站不得,没法做任何事,只能像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靠宋婶子服侍。
一年半载还好,以宋婶子的性子,日子一长,宋祁不知道会被嫌弃成什么样。
正因为这样,宋祁才想方设法的要弄到很多银子,去大城里找大夫给自己做义肢,就算以后真的好不了,至少有银子傍身,不会落得太凄惨的地步。
宋祁看着身边躺着的石头,阴恻恻地笑了笑:“别看这病恹恹的东西小,事实上,宋家人为了他连命都能豁出去,要想把他平安赎回去,不拿个两万两,咱们也别放人。”
“两……两万两?”宋婶子一听,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这两万两是什么概念?她儿子疯了吗?
宋祁道:“我早听说顾琉熙那贱人跟嘉山楼和水梨楼有合作,也不知道她怎么跟人掌柜勾搭上的,但这两家每个月都会给她不少银子!”
只要顾琉熙开口,嘉山楼跟水梨楼的人不会不把银子给她。在宋祁眼中,就算顾琉熙拿不出来,宋家人也绝对会逼迫她拿,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赎回石头就行。
石头是老宋家的命根子,两万两算什么?
宋祁癫狂的大笑,让宋婶子越来越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