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我的力量,三叔是知道的。”李木讪讪的答道,不知怎么回事,三叔清醒了一会,李木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个醉生梦死的酒鬼。
“但是你十五年来从不伸手打人,纵有神力,心智不全,只有挨欺负的份,这是怎么了?”
说到这,三叔眼神一暗,显然这是他的伤心事,可能也是想到李木心智不全,最后竟还收起了之前的严厉。
李木早就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一直瞒住身边的人的,就像面前的三叔,所以他是有准备的。
“之前的十五年,确是如此,但两月之前,我入了一梦境,其中一老者自称李耳传人,传授了我许多处世之道,醒来之后,我的头脑就清明了不知道多少,这才有此变化。”
说完了这些之后,李木又发挥了他前世销赃的时候砍价的功力,添油加醋的解释了一番,但他没怎么注意到的是,三叔听到了李耳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放出了一丝奇异的色彩。
李木选择李耳来说这个谎,那也是有根据的,按照当朝皇族的说法,他们这一支的祖先正是李耳,或者说,老子,别人显灵了传出去可能会有麻烦,但是李耳就是弄出啥事,最终也会没事的。
“如此说来,你和常人无异了?”
“那是自然,说起来,还比常人多了些力气。”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从李锋的嘴里说出来,足以见得他有多兴奋。
“那是不是可以读圣贤之书,日后参加进士科的应试了?”
“那是自然,三叔的教诲,李木谨记于心,这月余正是在睢阳城里找寻这方面的门路,这才和恶少起了冲突,事情已然了了,三叔不必挂怀!”
一看李木行为言语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再加上天生力气大的优点,李锋一边激动的点头,一边出门去了。
李木一看,就知道这三叔估摸着又去喝酒庆祝了,当然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李木不知道的是,李锋这次还真就没去喝酒,而且他现在的想法,和李木是一样的,都是想做一点对方不知道的事。
日落之时,李锋一如既往的没有人影,李木行色匆匆的出了村,到了村东头的一小片树林中。
在一棵硕大的古树下,一个人影靠在那早已经等候多时了,正是白天刚刚被李木用暴力的手段收服的赵武。
“首领,不知今夜有何事嘱托?”之前李木离开的时候在赵武耳边叮嘱的,正是让他在日落的时候到这来相见,有些事,当着多人的面是不好说的,李木需要的是自己平日里隐在幕后,必要的时候再展露实力,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可是不分朝代的。
“你既然是真心拜服,你我日后就以兄弟相称,日后我的命令,皆只对你。”
赵武年方十九,其实是个孤儿,幼时在睢阳城中吃百家饭为生,极好读书,只不过屡屡被市井恶少欺凌,更是在十三四岁时被一恶少用刀破了相,自那以后,赵武就弃文从武,几年的光景,凭着自己的狠辣,收服了整个睢阳城的恶少,也算是一霸。
但这样的日子并未让赵武感到荣耀,反而越发背离了初衷,渐渐成了骑虎难下之势,直到今日遇见了李木,赵武非但没有羞愧,反而是松了口气。
听了李木的话,赵武就知道李木一定不是为了继续让恶少为非作歹才收服的他们,他多半另有安排,不然为了领导一个恶少团体,断不至于这样。
赵武微微颔首后,李木一改白天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低声向赵武说道:“第一件,明日起,恶少不得在滋扰百姓,如有犯者,断双臂,弃之!”
赵武一听,不由得皱眉问道:“如此一来,这些人无钱无粮,怕是不会信服啊……”
赵武领导那些恶少的时日也不短了,深知是什么支撑着他们为非作歹,其实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除了满足虚荣心的同时,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啊!
“在我的身侧,吃喝都不会少,但是有一点,你得有胆子!第二件,听闻中书令李林甫的寿辰就要到了,江淮官吏给李林甫的寿礼,哪一个都要路过咱睢阳郡境内,你派些机灵的,口风紧的人,到各处要道去蹲守,一旦有寿礼进入郡中,我便要得知!”
“莫非我们要劫取……”
“老五啊!你只需记住一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速去,此事有了眉目第一时间告知的于我!”
说完这句,李木就摆了摆手,自顾自走了,留下赵武默默的念叨着李木刚说出来的这句他从未听过的话。
照实说,李木可能要做的事赵武是不敢的,但是现在想来,小恶自己都做了那么多了,怎么就不能真正勇敢一回?李林甫是个什么德行的中书令,大唐有一个算一个,可能也就李隆基还不知道呢。
与其在城里欺负老实人,自然不如干些真正豪侠的事来的痛快。
有的时候,转变一个人的思想真的只需要一句话,特别是对于赵武这样本就有想法的人,这一刻,李木的一个坚定的追随者在这颗古树下诞生了。
对于赵武,李木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识人之能,退一步说,就算是赵武不敢干这件事,也绝对不会捅出去的,因为他没证据证明这是李木提出来的,而且还要面临李木那动辄就把人胳膊掰折的威势。
这次回去之后,李木终于不再折腾了,而是在村子里这个破破烂烂的家中连续呆了几日。
当然,他不是白白的在这呆着,在安禄山已经坐拥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多年,坐拥至少二十万雄兵磨刀霍霍的时候,李木的每一天都应该是有意义的。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直到三天之后才姗姗登门的人,正是高适。
高适论起来不过就是个平头百姓,穿着粗布短衫出现在了李木家里,倒也并不突兀,但是他为何而来,李木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