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魔王联盟”。与百年前不同,现在的“魔王联盟”已经是一个公开组织。
“赫麦尔,”谢利指着那高扬着的旗帜问道,“那个旗帜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斩杀蝴蝶之人'——‘蝴蝶'这个图案是某位魔王的象征,而最一开始的‘魔王联盟’也是为了对抗这位魔王而成立的。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
呼啊,谢利叹了一口气。难道说这也是赫麦尔身世的秘密的一部分吗?
就在他们走到距离大门数十米远的地方的时候,突然从空中落下一个黑影,从黑影的方向射出数把魔力构成的刀刃:
“什么人!”
那是一道富有魅力的女性声音,就算是呵斥,那声音也能够无差别地勾起某些方面的欲望。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被这位女性迷惑得神魂颠倒了吧——但是赫麦尔冷静得就像没有感情,谢利则对这种事情毫无意识。
黑影落下,卷起尘土,从那之中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衣着暴露的黑色长发女性。
“等——等一下!我听说‘魔王联盟’的打招呼方式不是这样子耶?!”
“冷静一点,阿斯莫德!”
赫麦尔把谢利护到身后,对方听到了这个声音,迟疑了一下,收起了武器。
“你怎么会知道余的名字?你是……”
“我是该隐的代言人,赫麦尔·沃尔克。”
赫麦尔抬了抬手,脚下的影子就听他的命令,在他手中汇聚成一束黑色玫瑰,那束玫瑰随风摇晃了几下后消失了。
“原来如此~”阿斯莫德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和刚才比完全是两个人。“之前余曾听该隐说过,没想到和他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呢。”她扬起她那美丽的黑发,轻笑一声说道:“余可是听他说,你是一位不解风情的冷漠男人。其实还是很懂浪漫的嘛~”
“其实就是这样啊……”谢利在一旁吐槽。
阿斯莫德注意到一旁的谢利,把视线投到谢利身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哎呀呀,这位是?”
“初……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谢利·帕皮里奥。叫我谢利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谢利亲。”阿斯莫德坏笑了一下,突然把脸凑近谢利:“余以后就这样叫你喽。”
——太近了!
“谢……谢利亲是什么鬼称呼?!”
“这么说你很在意?”
“也不是很在意……”
谢利的脸因为阿斯莫德的这一举动变得通红,他赶忙后退几步,逃到赫麦尔身后:“怎么回事啊这个人!”
赫麦尔叹了一口气,阿斯莫德则笑出了声。
“看来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小朋友呢,只是稍微戏弄一下就这么害羞——嘛,无所谓了。”
她身上被一团黑色的光包围,待光褪去,她(他)变了一副模样,那是外边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少年。
“看来余的那个形态给谢利亲造成了困扰呢,而且变成男孩子也更方便谈话——余为刚才的无礼举动道歉,里面请。”
“变成男孩子了……?”
谢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诧异地看着阿斯莫德。赫麦尔很快就读出谢利心中的疑惑,解释道:
“阿斯莫德没有性别,她可以在男女之间自由变化。她平时更多以女性面貌示人,性格也更接近女性。所以叫她‘阿斯莫德小姐'是没有问题的。”
谢利惊叹了一声,跟着阿斯莫德走进那座塔。
“那么请在二楼的会客室坐下~”阿斯莫德招呼二人上楼,“其实本来这里是有供人上升的装置的,不然如果去最顶层会很麻烦。那东西平时都是团长(该隐)在打理,不过最近坏掉了,他也不知去向。所以只能暂时使用这些偏下的楼层。”她打开了会客室的门,示意二人坐下,“谢利亲来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吧?塔顶的钟,就是那个装置的副产品。”
“……居然是这样吗?”
“嘻嘻。我等本身就是身怀各种绝技的人物,制造出这种小物件自然是轻而易举。不过那东西的结构只有团长清楚,我们要是乱弄会被骂的。”
难以想象魔王联盟中都是怎样的人物,谢利倒抽一口冷气。
回想起赫麦尔的话,或许说的没错——他再继续家里蹲下去真的会变成书呆子。
“阿斯莫德,”赫麦尔加入了二人的对话,向阿斯莫德提问:
“该隐最近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这才是赫麦尔最关心的问题。而且能看出来,这个问题正中靶心,阿斯莫德的表情也由刚才的轻松一转为焦虑。
“这个……我有印象的最后一次见到他也是很久以前了。既然赫麦尔都这么问了,也就是说团长他完全没有和你联系……”
“是的,我和他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很久之前了。他给了我力量之后就消失了,一直到现在。不过我那边并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谢利完全处于状况外,他不知道赫麦尔说的事情是什么,而且他也清楚现在不适合插嘴。
如果要是问起他们该隐的事情,会被回以白眼的吧。
“当时团长也只是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消失了……这座塔楼的钟停转也是在那不久之后。而我等对于敌将(那位魔王)的调查依旧毫无进展。”
——就像“魔王联盟”本身一样,丧失了目标之后完全停滞不前。
“让‘魔王联盟’这个组织公开,也是团长那时候做下的决定。虽然余不理解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余相信团长他有自己的判断。”
赫麦尔愣了一下,随后陷入沉默。
如果这是该隐的决策的话,那他也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不过对谢利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
“哎呀,真对不起,聊了这么沉重的话题!”阿斯莫德笑了几声,站起身去一旁拿来茶具:“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谢利亲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吧?”
谢利点了点头。
“余去准备一下茶水,这段时间就麻烦赫麦尔为谢利亲说明喽。”
言罢,她就一蹦一跳地出了会客室,谢利目送她离开,神情复杂地看着赫麦尔:
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但是在他面前根本就问不出来啊……
赫麦尔依旧是那副冷漠态度,只是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现实,他这次居然一反之前万事保密的原则,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有什么想问的?”
谢利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赫麦尔:“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只是因为,如果这是该隐的决策的话,那我也没有继续插手的理由。你要是想问什么的话,我都可以和你大概讲一下——”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有些内容还是需要保密的。”
谢利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口气,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的提问注定会遭到对方的反感。
“其实有很多想问的……那就先从‘魔王'开始吧。”
“那就先从最基本的开始。谢利的话……应该知道‘魔力(Mana)'的定义吧?”
“这个当然清楚。魔力其实用‘自身的力量'来解释,其实是不严谨的吧?魔力本身是精神力的体现——某些学派认为精神力和灵魂其实是一样东西;当然也有学者认为,精神力是基于灵魂之上。有些人灵魂强大,能孕育出强大的精神力,有些人则反之——我个人是比较赞成后者啦。
“而能把魔力发挥到何种地步,和肉体有多强韧也有很大关系。所以想要成为出色的魔法师,这二者缺一不可。
“魔法本身就是以肉体为基础,通过精神力操纵各种元素才能做到的技术。
“而纯粹天然发生的元素精灵,本身作为概念存在,操纵的是概念,而不是元素。这也是他们和其他种族最大的区别。
“精神力越强,魔力也就越强,而这种强大又被自身的肉体制约。
“人死后,精神力也会随之消散,自然记忆也就消失了。最后那些精神力重新融合成新的精神力,和灵魂一同进入灵魂之流,转生为全新的生物。
“因此我们的世界,除了元素之外,还有Mana(精神力)像网一样笼罩着世界。这二者都存在才能说适合生物生存。”
谢利自豪地竖起大拇指。
赫麦尔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些观点上有所分歧,其余完全正确——看来书没白读呢。”
“这些和魔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现在对魔王的魔力性质的定义,大部分都更赞同精神力的失控这一方面。”
“精神力的……失控?指的是魔力不受控制之类的吗……?”
“不完全如此。堕落为魔王的人,在化为魔王的那一瞬间都有明显的精神状态失常的现象。
“而同时,本应束缚那个人的‘法则'也莫名消失了。也就是你之前说的……魔力其实受灵魂和肉体制约,这一法则。
“现在公认的理论是,这一法则是为了保护生命的延续才出现的,是一种保护机制。不少非永生种族的魔王,都格外的短命。”
“等、等下!这不合理的吧?哪有无缘无故就会精神力失控的?是因为有什么诱因吗?”
“成为魔王的人一定有他不得不选择走上这条路的理由。但是在这背后已经无数次发现有人在暗中作为推手——那就是虚无魔王相关的人。”
——为了阻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这就是魔王联盟,“Panchaea”的存在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