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后的抉择

在齐天不断的劝说下,冷战开始升级,边妙一句话不回,抿紧了嘴巴随便他怎么讲,就当没听见。

“边妙,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齐天说得口干舌燥,他没办法生气,边妙的心里全是他,他明白得很,虽然他一再规劝边妙在关键时刻,一定要舍弃他保护好自己,可是当边妙固执己见时,他于无奈中又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甜蜜,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就是要和你同生共死!”边妙受不了齐天絮絮叨叨再说些让她舍弃他的话,她舍弃不来。

“你……”齐天的嗓子冒了烟,咽喉的烧灼感让他剧烈咳嗽起来,他今天说的话比他一辈子说得都要多,可这固执的小丫头居然一句也不肯听他的,他都快累死了。

边妙赌气地哼了声快步走开,齐天被她丢在身后不住地咳嗽……

比刚跑完马拉松还累,齐天张嘴喘着气,不禁哀叹出声。

“咳咳咳……”齐天站在原地咳嗽个没完,忽然一瓶插着吸管的矿泉水递到面前,他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边妙去而复返。

边妙把住吸管送进头笼的缝隙里,齐天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才算缓过气来。

“啊……渴死我了……”齐天舒服地打了个水嗝。

“哈,我真该听你的话舍弃你……”边妙见齐天喝饱,愤愤不平地嘟囔。

有了水的滋润,冒烟的嗓子湿润下来,齐天终于可以继续开口说话了。

“边妙……”

“闭嘴!”齐天刚要再说下去,被边妙吼得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要求很过份,就算活一百岁又能怎样,没有你的日子,一百年和一天对我来讲又有什么区别,毫无意义的生存真的那么好吗?”

边妙攥紧了拳头对齐天控诉,“你觉得对我好的就真的好吗?我爸爸妈妈离开以后,我寄宿在姨妈家,就算我每月都有交生活费,可是他们依然视我为累赘,只有每天到了学校有你逗我笑,陪我说话,关心我是不是饿了,会不会冻到,经常偷偷把你的零食塞给我……你存在的意义和我的世界是等同的,没有了你,这个世界空白一片,寒意彻骨……可是,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说出让我放弃你的话?”

边妙说着说着大哭起来,她一想到齐天只剩下三天时间,便痛不欲生,“我的坚强都是你给的,齐天,你不要赶我走……”

伸开双臂把浑身发抖的边妙抱在怀里,齐天难过地流下泪来,“对不起,边妙,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替我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窝在齐天的怀里,边妙哽咽,“没有你我好不了,还怎么活下去?”

两个人在街头拥抱良久,最后在边妙的啜泣与齐天的失败下告终。

暮色中两个人胳膊挎着胳膊回家,彼此笑看了一眼,都深觉尴尬。

“再不要同我吵架了好吗?我们的时间难能可贵,用来吵架太浪费了。”

边妙开始给齐天上课……

齐天不禁挠头,好像带头吵架的不是他吧?可是,边妙说是那就是吧。

“好,再吵架你就不给我水喝……”

齐天憨憨的说,逗得眼睛还红红的边妙噗嗤一声笑了。

进去家门,齐天和边妙同时见到了再次来访的林曦,他看起来样子很憔悴,遍布红血丝的双眼甚至比边妙还红,浑身围绕着一种很丧的感觉,他不再有从前的悸动神情,反而是在拿一种垂死挣扎的态度来同齐爸齐妈讲话。

当他见到齐天出现时,黯淡的双眸先是亮了下,接着又归于死寂。

“齐天,你回来了。”齐妈于桌边起身,拉住齐天和边妙往厨房走去。

齐天注意到桌子上摊开的几本文件,林曦的手里拿着笔一直在试图往齐爸手里塞。

“妈,他说的那些都办妥了?”

听到齐天问话,齐妈点点头,“都办妥了,他可真厉害,现在就差送你出去了,只要签了文件,他说明天就可以送你走。”

齐妈说到这里又开始抹泪,齐天没办法劝,只能抱住妈妈安慰她。

许久,齐妈才松开齐天,吸着鼻子招呼齐天和边妙吃饭。

“现在已经没时间考虑了,你再这样犹豫下去,等到他尸化了,一切就都晚了!”

客厅里林曦越说越激动,齐爸则沉默着握住塞进手里的笔,怎么也不肯签字,他觉得要是签了,就等于是他在亲手结束儿子的生命,他无法想像齐天与那些行尸走肉为伍,那不是他的孩子该有的生活。

“我爸爸是不会签这种东西的。”齐天从厨房里出来,“你如果再敢和我爸嚷,就别怪我不客气。”

“齐天……”正在挣扎中为难的齐爸回头喝住他。

“爸,没必要听他的,我宁愿化成一滩血水,也不想你再为难,就算家里需要接纳一名新成员,我也不想这个人会是跟他有关。”

齐天彻底否决了林曦的要求,这让他很恼火,“齐天,之前不是已经谈得好好的吗?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希望你明白,当时我们只是听取你的建议,可并非全盘答应下来,再说,你那么厉害,现在J市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觉得把你的妻子接进来,她就能安全了吗?”

林曦被齐天问得张口结舌,“我……”他还打算狡辩,可是他找不出话来反驳。

“是呀,你如果有这些时间浪费的话,不如回去多陪陪你的家人,我想那才是你现在最该做的事。”

边妙也从厨房里出来赶林曦走,她很珍惜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共进晚餐的幸福时光,而林曦却在扰乱这点难得的时光。

“你们会后悔的!”林曦愤愤地起身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他深深觉得这家人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齐天一点也不认为他会后悔,如果听从林曦的安排,那么势必要放弃明天的传送,如果可以用他的生命换取全人类的希望,他愿意选择最后的结局。

齐爸还在犹豫,他太想要齐天活下去了,哪怕行尸走肉般的存在,也好过化为一滩血水。

“请等等……”齐爸还待要说,齐天已经上去把满桌子的文件划拢到一起,让边妙帮着塞进林曦的手里。

“我们不需要这些,请你走吧。”齐天的态度无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