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那日,她碰了那件戏服,喝了些酒,不慎烦躁,我呵斥了她,她转眼过来,那神情,可真是像极了陆晚笙。
后来我也宠着她,外出见着些稀罕玩意儿,我都命副官给她送过去,既然做了我的夫人,我便要好好护着,不能失了责任。
若是连自己的妻都不好生待着,那恐怕,连畜生都不如了。
可后来,我才是那个畜生不如的人。
后来,得了消息。
同僚的夫人被地下党暗杀,尸体被贴上挑衅的字样送到了他的府上。
那一刻,我才恍然,我的地位权利,或许,已将她置于高地,若哪日受了伤害的是她,我不敢去想。
官僚请酒时,送上一位女子,说我府中太冷清,多一人,也多个热闹。
我想也没想,便回绝,在外喝花酒她已经同我闹过了,若再带个女人,她定是不会理我的。
那人不肯罢休,同我打趣,问我该不会是妻管严,悍妇当家罢。
我只是笑笑,顾清婉虽有几分脾气,却不是那些泼辣悍妇的性子。
酒桌说,一人突然搭话。
这师座夫人该是师座的心头宝啊。
酒席上许多人,形形色色,一时间竟都瞧了过来。
我才突然醒悟,身为师座,若是将她暴露在众人眼前,那她才是将她置于危险之地。
于是我出口反驳,家中有贤妻罢了。
我领了那女人回家,那些同僚也都见着,道着恭喜抱得佳人归。
而我领回府的人,叫做什么,我也忘了,或者说,未曾挂心罢。
我娶姨太太这事,许多眼睛都盯着,那日便同她闹了一番,府上传出夫人失了宠,我才松了口气,这般,她便安全了。
娶姨太太那晚,我在小院里站了许久,看着雕窗上她的剪影,雪落满了肩头,看着她熄了灯,我才回到自己房中,一夜无眠。
那日,她不哭不闹,甚至没有过问一句,我便想,她嫁给我,究竟是情愿还是其他。
又不由想到,她曾在军长府中,她与军长两人是如何相识,又会发生些什么,我不敢再细想。
……
而她问我,爱陆晚笙吗。
不爱。
我欣赏她的才华,却无关与人。
我同陆晚笙,除那次我被人暗杀,便未私下接触过,又如何谈爱。
可我不想回答她。
她的心,是否在军长那里,都未曾给我一个答案,现在换她来问我。
可我,又为何要告诉她。
我指着墙边的蔷薇告诉她,花开了,便告诉她。
等花开,等春来,战事稳定,再思考这些儿女情长。
等她给我一个答案。
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