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木槿花开

我叫木槿,是忘川河神下一任继承神。忘川河,是世间最大的河,世人皆知,忘川之水在于忘情。但是更有名的是知道忘川河无头无源。我总爱将脚丫子伸进忘川河水里,歪着头问姑姑为什么。那个淡雅美丽而又神色凄苦的女子总是幽幽地望着我叹了口气,然后又望向忘川根本没有尽头的尽头看,或许她看的根本就不是忘川尽头。

阿娘生我时正值冬天,我出生时,忘川河冰雪消融,两岸木槿花开,甚是壮观。天帝携六界同贺,就连亓奶奶都说我是历届河神出生最华丽的一个。阿爹很高兴,或许认为我光耀门楣,亦或是想着他这个一无是处的逍遥散仙居然也可以生出这么厉害的姑娘,他更厉害,反正不管怎么说,阿爹很高兴,于是请姑姑给我起名字,姑姑却只是望着我叹了口气,又望着忘川河畔的木槿花说,不如就叫木槿。我阿爹看着粉嫩嫩的我,拍案叫绝。

我长到一万岁的时候便离开家跟姑姑学习忘川和六界事务。姑姑待我很好,在我们忘川一族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所有的忘川河神都是一出生就注定的,所以我们忘川一族并没有太多纷争。

在忘川宫的典书阁里有一本忘川河史,上面记载了忘川河的由来以及历任忘川河神在任功绩,只是在关于忘川河源头的记载缺少了一页;就连忘川河神史部分也只记载了河神上任后的事,身为少神的记载却寥寥几笔,甚至一笔带过。不过我并不好奇,左右不过像现在的我一样,反正走的都是同一个道路。不过我倒是听亓奶奶说过上任河神若水的故事,他好像爱上了女儿国国师,守在子母河二十年,最后因爱不得一气之下淹了女儿国,结果被佛祖打的只剩一缕魂魄,现在在雷音寺中修行,顺带修补魂魄。亓奶奶是忘川一族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也只有她多多少少知道点事。不过亓奶奶曾告诫过我,让我不要在姑姑面前提这件事,可是有一次我不小心说漏嘴,姑姑也并未责罚我,只是神色凄苦地喃喃道:“他比我有勇气。”

我挠了挠头,听不懂。虽然好奇若水河神的故事,甚至特别想见一见让若水河神冲发一怒为红颜的女子,但身为少神,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我却是很清楚的。不知道是不是人间的折子戏看多了,所以才这么好奇上神的故事。罢了,罢了,暂且就这般放着吧。等下次轮到下凡的时候再去找一些有趣的折子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