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现监控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后,他们不得不把事情变得复杂,甚至奇幻。
那天晚宴。
辛伊独自一人在阳台上吹风时,她听到妈妈在一声一声的叫她的名字。
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喃喃,随着风来,悄无踪迹,她的眼睛缓缓的变蓝,星空样的眸子格外勾人。
她轻轻巧巧的迈出一步,转眼就出现在了小区门口。
再迈出一步,就消失不见了,步步生莲无可追踪。
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江城绵山山顶,月光下有伊人的身影。
“妈妈”,辛伊对着那个身影,又看了一眼周边,“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是哪里啊?”
那人回身,看着辛伊的眼神爱怜而又伤心“妈妈要去找你的爸爸了,为什么会这样妈妈也不知道。”
“在妈妈小的时候,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有奇妙的事情发生,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甚至有过与我。”,她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了一丝情感。
说着,面色变得狰狞,眼睛里都是埋怨,“是你害了你爸爸,你的力量太过强大,引来了那些人,他们现在也要带走我了。即使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我还是感知到,辛伊,是你,是你让这个家支离破碎的。”
她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面色变得苍白,“你出生的时候,天降大雨;长大至今,感情淡漠至极;一开始你就是一个错误!”
辛伊平淡的看着她,双手紧紧的握着,手心有鲜血滴落,她蓝色的眼睛细看波涛汹涌,又好像平静的无一丝波澜,为了生日特意定制的纱裙随风飘荡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与天地间。
伊人看着她突然笑了,“不然,你和我一起去找你爸爸啊。”
她的眼神有一丝的疯狂,走到辛伊的身旁,搂着她,声音颤抖而坚决,“别怕,我们一起走。”
说着就抱着辛伊跳下了高峰。
绵山的名字很温柔,但它的峰以险峻著称,下落的过程中,辛伊没有一丝的慌乱。
想到余笙,她还没和哥哥说晚安,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绵山的夜晚很冷,风在耳边呼呼的吹过,割的人很疼。
周围的树都泛起了光,向辛伊汇聚,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伊人弹开,而她自己却飘浮与地表。
辛伊使劲儿的拍打着,想出了这无形的屏障。
砰的一声,血溅了辛伊一脸。
辛伊看着崖底鲜血淋漓,伊人吐着血,眼角泪光闪烁“一一啊,一一”。
辛伊突然怕起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
伊人的血这一次流了个干净却都不曾流过辛伊的指尖,但辛伊却觉得自己周身都是鲜血。
一种窒息的感觉。
辛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滑下。在黑漆漆的崖底伸出手去抓那一缕月光。可是没有,她什么都抓不到。
有风吹过,似在抚摸她,树上也泛着绿光朝她涌来,有个黑影缓缓向她走来。
那是一个像精灵一样的男子,海蓝色的长发,白色的古装,笑得邪魅,“她不是你的妈妈,只是你诞生的容器而已。”
他围着辛伊走了一圈,语气生硬,“她并没有灵力,只是你选中了她,她沾了你的灵,有点点异于常人罢了。”
“天地孕育,俗人生养,天地人合,生来神圣。”
他甚是开心的说,“等你长大,我接你离开,要保护好自己啊”
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
辛伊缓缓闭上眼睛,能感觉到风在歌唱,树在生长,而山有灵,将她藏进一个山洞。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洞里了,然后再次闭上眼。
她不知道……精神收到极度的创伤才会昏睡的。
睡梦中独自一人身处黑暗,一会儿伊人会抱着她哄她睡觉,一会儿伊人又用极度痛恨的眼神骂她是怪物。
在梦中挣扎,出了一身汗。
等醒来时,试着动一下自己,却绵软无力,整个人提不起一丝的气力。
眼睛转了一圈,想起来自己身处山洞中,洞中并不黑暗,她躺在距洞口不足两米的地方,而阳光投过树枝整斑驳的照射在她的脸上。
张开口也发不出去一点声音,总体来说,除了大脑还有思考能力,她整个人都像半身不遂。
而且她几乎感受不到风中那令人愉悦的声响,也看不到树上泛着的绿光,眼睛已经恢复了如墨般的黑色,只不过她不曾知道自己发生过变化。
辛伊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了,悄无声息的死去。这样也挺好,没人知道她这个怪物,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不同寻常,她会腐烂会变成一副窟窿,或许若干年后只会有人发现这里有个女童的尸体。
这是她失踪的第三天,余家笼罩在低气压下不曾透过一丝风,暗月就是在众人期盼却又担忧的眼神中推开了余家书房,余笙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丝杀气看向他。
暗月从没把余笙当小孩子看过,毕竟那家小孩子可以和他们这些玩命的人一起训练过招而不逊色分毫,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余笙。
他绷直了身体,“M国传来消息,伊人不见了,消失时间是4天前,航班记录目的地是——江城”
余笙缓缓站起来,似乎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他有点僵硬,哑着嗓子,“给我查,还有,为什么现在才汇报?”
“伊人醒来后一切正常,4天前说要回国给辛小姐过生日,就离开了,那边并不知道小姐失踪。”
余笙从来不信什么巧合,就像他坚信那晚的黑影一定会再次出现,生活永远没有肯定。
有了线索后对于余家来说一切问题都以最快的速度迎刃而解。
在崖底看到伊人的尸体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在颤抖,窒息的感觉一度让他疯狂,但他还是保持着理智,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在等他。
他带着人展开地毯式搜山,从崖底往上,一寸都不放过。
余笙从未觉得有什么是能够击毁他,直到看到那个小人,在黑暗中独自流泪,没有声音,没有抱怨,眼里亦没有期许时,他听到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呼吸都疼得要命。
他颤抖着抱她入怀,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卑微的语调,“乖宝,哥哥来了。”
他害怕,那种平淡无波似乎带着一丝死气的眼神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还那么小,还有美好的未来和人生,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出现那种无可留恋的眼神。
他更讨厌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除了抱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随行医生开口,“少爷,我先为小姐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余笙野兽般的眸子盯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医生说了什么,缓缓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