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别像韩剧那么美好吧

家明太太，你为什么哭泣

两年前，一个朋友嫁做人妇，便在我们朋友圈里“消失了”。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从此尘埃落定，在家里生根发芽，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那工作怎么办呢？辞了工作，因为她是奉子成婚，因此生孩子变成了第一要务。

怀孕期间，她也会在朋友圈发一两张照片，都是大肚照，并且告诉我们一切，都很好。我们也都放心，知道她日子惬意，也很羡慕了一阵子。孩子降生之后，除了在朋友圈发孩子的照片外，她几乎不说话了。

因为忙，她执意和婆婆公公一起带孩子。有时给她打电话，没说两句，她就要挂。因为孩子又哭了，要吃奶，要换尿布。终于有一天，她打来电话告诉我终于可以透口气。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就像一颗土豆，快要发霉出芽，变得有毒了。”她叹息，“今天我婆婆和公公带着孩子回老家，我才有时间跟你讲电话。我觉得自己就像沉在海底很久，拿起电话拨通你的号码，顿时觉得浮出海面，阳光、空气和风一起包围我，世界比之前要美好。”

她的感慨不无夸张，但是话中的怨气也让我有点惊讶，我问：“不是有你公公婆婆帮助你带孩子吗，干吗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

“果然是不放谁身上的血，谁不知道疼。婆婆公公年纪大了，孩子晚上又很会哭闹，不能让老人操劳，自然就需要我晚上熬夜。整整两个月时间，我才把我儿子的睡眠状态调整过来。”她说完，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你老公呢，你老公应该也能帮帮忙吧。”

“老公，真是别提这两个字了。结婚前提到这俩字，感觉是浮在宇宙中，轻飘飘。结婚之后你双脚立刻结结实实粘在地上，而且马上就会体会到，所谓老公，就是懒得像个猪、闲得像条狗一样的动物。我老公尤其厉害，他下了班之后，坐在那里玩手机，孩子哭得震天响，权当没有听见。我又气又恼，就和他吵来吵去。我婆婆公公当然站在他们儿子一边，都劝我说，他上班累了，回来就让他休息。他上班累，难道我带孩子就不累吗？虽然我婆婆会帮我做饭，但是大部分时候，孩子都是我一个人带的。凭什么就他一个人累，却不想想我也很累很烦很憋闷呢……”

就这样拉拉杂杂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我无法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仿佛回到自己小时候，看到母亲没完没了地数落父亲的不是，就只能无可奈何地站在一旁，无法劝阻，无法帮助，也无法改变。

为了逃避这种悲苦现实，我就去找爱情小说来读。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作者亦舒写小说的女主角，必定都给她们一个很在意她们，或者是她们很在意的“家明”，玫瑰有张家明，喜宝有宋家明……有些女主角嫁给了家明，有些则没有。那些爱上家明的女主角，婚前无疑觉得自己的那个家明很爱自己，脾气很好，善良、体贴、善解人意，符合她们对于男人的各种美好的想象。

可是，后来呢……小说就定格在168页，但是生活却在不断地继续着，讲上一千零一夜，依然讲不完。所以，无论是小说家还是童话作者，都有他们不想碰触的现实。那么，生活到底由谁来书写呢？当然由像我朋友这样千千万万的普通夫妻来书写。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写，某小姐没有爱上何义勇，没有爱上张大磊，而是爱上某家明，就嫁给他去过日子。后来呢，日子还没有过很久，却发明某家明变得又懒又馋又无耻，痛苦统统丢给由某小姐晋升为家明太太的某女士，于是，家明的太太变成了家明衣襟上的一个剩饭粒，家里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爱情总像是美丽的花朵。但是生活却是好多个人的世界，它像是一棵常青的盆栽，你喜欢或者不喜欢，它就是那么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家明的太太看到花朵这么快凋零，只剩下一个大盆栽，心里只留难过和叹息。结果，她们只能对着韩剧，女主角越漂亮，结局越美丽，她们越哭泣。

无奈，花朵总要凋零，爱情总要逝去……

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

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美女乐蒂不知道互联网是什么，彼时，她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爱上了倜傥小生高远。乐蒂痴爱苦恋，高远也觉得应该对爱人坦白：“我上海已有婚约，请容我去致歉解聘，再来与你相会。”

那时，没有手机、微博、微信，交通亦不便，从香港远望上海，隔着茫茫大洋，像隔着一生一世那么长。高远一去不回，毫无音信。乐蒂嘱托好友陈小姐捎话给高远：“你如果没有女朋友，我亦不会再交男友。”锵锵誓言没有得到情郎回信。再隔一段时间，乐蒂终于知道，原来高远已与好友陈小姐订婚。她绝望愤怒，立刻与身边一位追求者匆匆结婚。

然而，婚后生活痛苦不堪，乐蒂本来意难平，如此景况更让她心生绝望，最终，她选择离开人世，饮鸩自杀。高远听闻昔日恋人自杀的消息，亦非常难过。但他不会自杀，他抛弃陈小姐，另觅温柔乡疗伤。

这样的故事，八九十年代的言情作者一定热爱。曾经，无数作者写过千千万万这样的故事，惹得彼时做梦的少女们，常常一夜无眠，只是泪眼婆娑望着窗外。如今，这样的高小生依然游走人世间，只是那样的乐蒂，已经不见。

乐蒂是一朵玫瑰，王尔德在《夜莺与玫瑰》中写道：“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玫瑰娇嫩需要呵护，玫瑰带刺有时会伤人，所以有人觉得又爱又恨。只有那个小小星球上的小王子，得到一朵玫瑰之后，倍加呵护，悉心浇灌，让她成为属于他自己的那支独一无二的玫瑰。

有人说，如果小王子拥有一座玫瑰园，那么他应该不会真正拥有一朵玫瑰。现实中，谁又能肯定地说拥有了玫瑰园的小王子，不会变成第二个倜傥小生高远呢？

有了一朵玫瑰，还想要另外一朵，于是不断地寻寻觅觅。他们让玫瑰们心伤，让玫瑰们无尽地期盼。情人节里，她们穿着美丽的衣服，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待。他们说好要来，但是始终没有来，但是没有关系，她们还是选择等待。在漫长的等待中，她们慢慢地变得坚强，也变得习惯谎言和欺骗，真心渐渐冰冷，她们不会自杀，不会哭哭啼啼，因为时间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她们只会悄悄收起那颗由滚烫变得冰冷的心，不再轻易付出。

于是，越来越多的男人感慨，咦，现在的漂亮女孩为何不再与我们谈论爱情，为何变得这样功利市侩，只要钱、房子、珠宝和钞票？就像一位参加相亲节目的女孩说的那样，宁愿坐在宝马车后面哭泣，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面笑。

你看，娇贵如玫瑰的女孩，多么懂得珍惜自己的美丽。男人们也清楚，玫瑰总有凋零的时候，这一朵凋零，便去寻找下一朵。看红玫瑰凋零完，便去寻找白玫瑰。这世上，总有玫瑰在开放。即使没有玫瑰，还有牡丹、莲花，等等。只有玫瑰自己，懂得必须珍重和呵护自己，让花季长一点，让美丽多一些。

所以，她们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面，因为要接受风吹雨打的时间太长，太容易提早凋谢，提前沧桑。而坐在宝马车后面，遮风避雨，不知道抵御了多少伤害和无奈。就像小王子的那个玻璃罩子，充满了无限的安全感。

在这世间，没有任何一朵玫瑰可以抵御这种安全感的诱惑，因为她们本就娇嫩。感情也许可以滋养一时，但是安全感却可以滋养一世。于是，越来越多如玫瑰般娇嫩的女孩选择了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接受感情的洗礼。

诗人们感慨，玫瑰都去了哪里，为何这世间再也不见玫瑰的踪迹？其实，玫瑰们还在那里，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依然躲不过花季雨季，开放凋零，只是变得有些冷冰冰。因为要延长盛开的美丽，她们通通躲进了温室里。

你这样演，江滨柳就没有回忆了

“不要在一起，不要在一起！”每当看爱情剧的时候，朋友小夏就在一旁念叨。但是，结局往往就是男女主角相拥，并以吻盟誓，相约在一起了。每到此处，小夏总是默默无语，端着水杯站在窗前，沉思好久。

“欢乐的大结局有什么不好，大家都喜欢看啊？”我这样问她。“有什么好的，我会很快忘了这个故事，忘了这个电视剧。就像我忘了和男朋友什么时候牵手，什么时候第一次吃饭一样。我忘了第一次见他的紧张，我忘了第一次约会的激动。我忘了好多好多，我真的好悲伤。”小夏如是说。

但是她说得一点不错，因为太熟悉了，往往很快就会不去在意。就是因为在一起了，所以不必牵肠挂肚，念念不忘。而那些念念不忘的带给我们痛苦的，往往是不能够在一起。小夏和我说起十多年前的那部韩剧《蓝色生死恋》，她说她至今记得男主角宋承宪最后眯起眼睛的表情，那满是哀伤的英俊脸庞，让她十年如一日，总是不能忘记。原因无它，就是因为没有在一起。

“所以，为什么要在一起呢？就是因为在一起太多了，大家都不珍惜了，也不知道那份不在一起的无奈，是怎样的一份痛。”小夏说得义愤填膺，像极了九十年代苦情戏女主角的口气。她始终痛恨太多俗烂地在一起的结局，她渴望能够看到不在一起的，但是又辗转反侧、不忍分离的爱情。

我一直无法否认“因为人缺少什么，所以总是渴望得到什么”

这种说法的正确性。小夏和男朋友的感情之路顺顺利利，没有什么风浪，快快乐乐地开始，顺其自然地结婚。一切都像小溪里的流水一样，无波无澜，平平静静。因此，她想要体会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却始终不能深刻达到那个境界。

但是，生活中，总是有另外一些人，他们明白，不在一起是怎样的痛，怎样的难。那个未完成的结局，是怎样折磨他们，让他们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不久之前，看到网上流行一句话“没在深夜哭过的人，不足以道人生”。大约只有痛过的人，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吧。

女孩子的男友车祸离世，她痛哭过后，依然悲伤得难以自拔，她告诉友人，说自己再也无法开始下一段恋情，因为始终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她忘不了他给她买了昂贵的衣服，却怕她心疼，不告诉她价格；她忘不了，冬天很冷，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腋窝下；她忘不了，星期天两人去超级市场，买了大包小包，他拎袋子拎得不耐烦，终于开始发飙。她发现，在这样的回忆里，即使是吵架的情景，也是美丽的。越努力想要忘记，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纯真年代》中，伯爵夫人艾伦对爱人纽兰说：“只有离开你，我才可以更好地爱你。”有人以为是矫情，我却觉得是人性。就像女孩忘不了车祸离去的男友一样，很多人会告诉她，时间会帮助她忘记。但是，是不是真的忘记呢？艾伦没有忘记，纽兰也没有忘记。即使白发苍苍，他依然想着去看看她。坐在她的窗下，等待很久很久。

也许时间会带走悲伤，但是无法带走回忆。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已经结婚生子的女孩，还是会默默从记忆的抽屉里，拿出和死去的男友相处的点点滴滴来温习。因为没有得到，所以倍加珍惜，不敢忘记。这就是人性，不要生死契阔，不要与子偕老，我们珍惜的，永远都是没有得到的回忆。

虽然金三顺为了打败玄正宣的前女友，曾义正词严地对那个前女友说：“回忆不过是回忆罢了。”然而，分别之际，男主人公玄正宣却流着眼泪向前女友表明：“我们的回忆，已经在我心里凝成一块琥珀，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看，已经变成了琥珀，足见多么珍贵，多么令他珍惜！

为了让小夏找找没有在一起的真实感，我约她去看话剧《暗恋·桃花源》。演员们站在舞台中央，并没有隔着冰冷的银幕，所以真实感倍增。看到那个导演站在舞台中间，对着饰演江滨柳的男演员说：“你不能这样演，你这样演，江滨柳就没有回忆了。”

小夏泪流满面，她说：“你看这个导演说得多好，他就是我的知己。”这一刻，我觉得小夏化身为那个舞台上的导演，她对我说：“你看，其实我不是不想让男女主角在一起，我只是怕自己没有回忆。”

你真的想要一见钟情吗

晓舟是个美丽的女孩，一群女孩一起出去，她总是最先吸引男性的目光。晓舟当然知道自己是美丽的，她渴盼遇见一位帅气体贴的男孩，她愿意和他牵手站在人群中，成为人人都羡慕的情侣。

“你喜欢别人介绍的，还是自己巧遇的呢？”我这样问她。

“如果能巧遇，那真是最完美不过了。”晓舟带着无限向往的神情说。但是，真的让她遇见，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晓舟每天上班都要搭乘一段地铁。上班高峰期，地铁里的人被挤得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晓舟默默地躲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位男士背对着她，她站在他身后，总算能得到片刻的喘息。要到站了，那位男士还会主动让出位置，让她下车。

每天早上如此，连续了一个星期，晓舟总是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只是换了不同的衣服。大部分时候是西装，有时也会是休闲服。她心里疑窦顿生，进而有些害怕。这样频繁地在地铁里遇见，并且他总能找到她，这不能不让她担心。

终于有一天，晓舟开始提早出家门，这样搭地铁的时间也提早了十分钟。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晓舟没有再看见那个背影。就在她完全放心，准备松一口气时，那位男士又出现了。他穿着正式的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看起来得体又干净。普通长相，但是一直笑眯眯的。这次，他面对晓舟，并且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嗨，你好。很久没见了。”

晓舟点点头，没有说话，努力扯了一个笑容。男士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又说：“这是我的名片，我的名字和电话都在上面。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否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我不买保险。”晓舟一脸不耐烦，也没有伸手拿名片。

“我不是卖保险的，我也不做推销。我只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对不起，我不能给你。麻烦你，我要下车了。”晓舟推了一下男士，没听见他说什么，急匆匆地下了车。

“后来呢，你有没有再见到他？”我问晓舟。

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还禁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拒绝给他联系方式，你难道没有想过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我问她。

“我那时就只顾着害怕了，心里想的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坏人，还问我要联系方式，别再是个变态吧。如果就这样被他盯上了，我以后还怎么上班呀。心里真是怕得不行，恨不得赶紧离开那趟地铁，躲得远远的。”

“那你后来在同一班地铁上，再见过他吗？”

晓舟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没有了，我没有再见到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竟然闪现出一丝无奈。一个多么美好的爱情故事的开始，但是放在现实当中，却遇到了复杂得不能再复杂的环境和人性。

我想起娜塔莉·波特曼和裘·德洛主演的那部名叫《偷心》（Closer）的电影，饰演女主人公的娜塔莉摔倒在大街上，裘·德洛饰演的那位男士，看到了之后，马上跑过去帮助她。娜塔莉笑着对他说：“Hello,stranger。”于是，一段爱情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但是，这真的只能发生在电影里吗？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一见钟情是不是真的可以延续，有多少姑娘会像晓舟这样，遇到了这位男士以后，疑心这是个坏蛋或者是变态，从而断送了“邂逅”这个词的美好意义呢。

撇开那些最坏的设想，在面对电视或者是电影里美好的邂逅景象时，哪个姑娘不是哭着喊着说：“啊，我为什么没有这样一次美好的偶遇呢。神啊，也请你让我转角遇到爱吧。”但是，爱真的在转角出现的时候，我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却突然跳出来，怀疑这一切。

实际上，危险也的确是存在的。女孩子自我保护意识强一点，也并没有错。只是，如果真的是像晓舟这样，频繁地不断遇见，事实上已经证明，这个男孩子已经喜欢上了你。他对你一见钟情，你对他也并没有太多反感。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害怕放一放，现在联系方式这样多，给一个联系方式，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呢？

很爱很爱你，爱得“杀”死你

一位男士坐在候车大厅里，盯着手机上来电显示出的号码，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放进手提包里。半个小时之内，他已经连续接到了妻子打来的三通电话。第一通电话，是问他有没有多带几双出差换洗用的袜子。第二通电话，是问他晚餐在哪里吃。第三通电话，是问他有没有上火车呢。现在手机还在包里不断地响，这是第四通电话。

坐在旁边的人，好奇地看了看男士，不懂得为什么他不接电话。事实上，这位男士已经被妻子高密度的“关注”弄得快要崩溃了。他的妻子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小时都要密切注意他的动向。即使在公司，她也要知道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在干什么。她就像一个害怕婴儿伤到的母亲一样，用这位妻子自己的话说是“我是因为在乎你，才总是关心你”。

在两人恋爱的时候，男士也充分受到了妻子的关注。因为是热恋期，他很享受这种关注。觉得这是妻子对自己爱的表现，他喜欢她隔一两个小时就打个电话给他，他也喜欢她关注他的微博、微信和QQ签名，这一切都让他充满了存在感。即使工作不顺利的时候，女朋友的一个电话，就让他有了精神，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需要他，还有一个人在等他，这样看重他。

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俩人由恋爱关系变成了夫妻关系，女士由女朋友变成了妻子，男士由男朋友变成了丈夫。妻子密集的关注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她一如往常地给他打电话，即使两人都分别在各自的公司上班，如果哪天没办法上网，妻子就会隔两三个小时就给他打电话，问的话题无非是“中午去哪里吃饭”“晚饭回不回家里吃”之类。有一次，他开会开了两个小时，把手机留在了办公室。会议结束之后，回到办公室，发现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全部是妻子打来的。他顿时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他尝试着找妻子谈话，希望她可以不要这样密切地关注他。妻子也答应了他，但是也只是答应，许诺之后隔了两三天，她又旧态复萌，开始了密集的电话轰炸。他选择躲避、逃离，时常找各种借口不接电话，后来发展到找各种借口不回家。他感到恐惧和窒息，妻子却找友人哭诉：“？

我是因为爱他才这样，我希望我们一直保持热恋的状态。有时候，我也感觉疲倦，也不想打电话，但是最后想想还是打了，因为我不希望过没有感情的日子。”

有人曾经列出十种“恐怖情人”的类型，分别是：占有欲极强类型、随时掌控行踪类型、生活圈狭小类型、情绪易失控类型、药物或者酒精成瘾类型、疑心病太重类型、有自残记录类型、金钱衡量感情类型、肢体暴力类型以及自我为中心类型。

事实上，这十种类型，在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能体现一些，比如俩人谈恋爱的时候，如果发现有一方在关注别的异性时，心里便觉得难过，开始吃醋。这便是占有欲的一种体现。对于一对普通的恋爱男女来说，恰当的占有欲，可以促进感情交流，增加恋爱的温度。但是，太过于极端的占有欲，无疑只能损坏感情。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爱人身上，感情的倦怠期就会很快到来，一旦结婚，离婚的危险指数也会一路飙升。分分秒秒盯住爱人，要求保持热恋的感觉，实在不是在“爱人”，而是在“杀人”。

爱情没有“如果”

有一个男孩子，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一个女孩。早到，他自己还不理解喜欢的含义。早到，他连怯怯地握她手的勇气还没产生，她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他只知道，她笑，他便快乐；她哭，他便难过。

他总是跟自己说，时候还没到，时候还没到。直到，他们都考上不同的大学，去其实相隔不远的地方读书。他突然对自己的心产生怀疑：为什么那么喜欢却不说出来？是因为默默守候太久，想转身时，却发现爱意已经由浓转淡？

当然不是。在朋友不断问为什么不和女孩在一起时，他这样解释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怎么可能。事实是，他太清楚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对自己还没有信心。在没有能力赚取俩人的幸福之前，他不能阻挡她去追寻幸福。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他们的联系也只有写信。虽然在同一座城市上大学，他还是隔三岔五地给女孩写信，不说风月，只说他最近都做了什么。琐琐碎碎，一大堆。在信的最后说，如果你有点想念我，收到信时，打这个电话。上面写的是自己寝室的电话。等了几天，女孩来了电话，说家里人给买了手机，把手机号告诉了他。他不怎么打电话，偶尔还是给女孩写信，有时也借同学的手机，给女孩发两条短信。

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联系着，女孩有时也会问他，要不要到她们学校来玩儿，他总是找着各种借口不去。事实上他也真是很忙，要考奖学金，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深夜的时候，却总是想起女孩，只是看着灵魂深处那个犹豫的自己，他依然没有做决定。

忙完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后，他忽然意识到，女孩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有多久了？他翻看时间，一个月零六天，他失去了她的消息。在一个城市，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说明什么呢？他想，只能说，她身边已经有合适的男孩子了。他突然心痛，感到恐惧，他忽然感觉孤独得不能自已，他无法想象没有女孩，该如何面对以后的自己。他四处打听她的消息，跑到她的学校，四处寻找，看见她正急匆匆从图书馆跑出来。他拦住她的去路。

“我的手机坏了，我送去修了，我忘了跟你说了。”她笑嘻嘻地说，“因为没来得及说，已经坏了。这些维修部门效率真低，我已经送去快一个月了。”她抱怨，他却抱住她，不说话。真该感谢那部破手机，女孩微笑地想着。其实根本不是手机的事情。很久以后，女孩才和男孩说：“我一直在等待你，因为有一点着急，所以，用了激将法。”

“如果结果不是你预期的那样呢？如果我的勇气不够呢？如果我仍然顾虑重重呢？”他问。

“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啦。”女孩说。

你已经很了解他的心，为什么还在畏首畏尾，不想前进？有人答：“我很自卑，自觉配不上自己爱的人。”真是借口！世界上，有几对恋人可以匹配得完美无敌。

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只管去做就可以了。也许不会成功，也许最终并没有结婚生子，而是分手结局。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毕竟，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你没有像一个傻瓜那样白白地浪费机会。

靠近我，就把你们都暖了

我记得自己上中学的时候，还没有出现暖男这个概念。当然没有出现，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它只是还没有被总结成为标签。

那时，我们班里有个长得不错的男生，学习成绩也比较好，可贵的是他性格还很活泼。作为班级干部，他很受欢迎，尤其是受女孩子的欢迎。这个男孩子也很有趣，他到处在班里找“妹妹”。班里的每一个女孩子，好像都是他的妹妹。

他很厉害，吃早饭没带钱，自然有妹妹替他买来。上课的时候，没有草稿纸，自然有妹妹递给他。无论是圆珠笔、自来水笔还是钢笔，凡是文具，他都可以不用准备，自然有妹妹会借给他。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会找不同的妹妹开个玩笑，学习娱乐两不误。

妹妹们因为失恋或者是受了委屈，掉个眼泪，他立刻就跑过去，搂着妹妹的肩膀询问原因，递个纸巾，并不断地安慰。每个妹妹都不会拒绝，都觉得受到他的关注和安慰，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种男孩子后来变成了所谓的暖男。因为有了暖男的存在，很多女孩子觉得世界一下子温暖明亮了很多。

不过，好像游戏需要不断打怪才能晋级一样，暖男据说也出现了升级版，叫作“中央空调式暖男”。这种暖男很厉害，因为他可以用自身发光发热的能量，温暖靠近他的每个女孩子。看到了这个名字，我一下子想起我的这位初中同学。

那个时候，我们还听过一首流行歌曲，名字叫“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我疑心这首歌就是为这位男同学写的，因为尽管有那么多妹妹，这位男同学却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女朋友。每个妹妹看起来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是最终谁都没有成为。

如同大观园里的少男少女，在青春岁月里，有一位中央空调式暖男，真的安慰了很多寂寞少女心。

然而，少男少女一旦变成成年人之后，世界就要变得复杂很多。我从来不怀疑每个人的性格中都有温暖光明的一面，只是，暖男尤其是中央空调式暖男，散发出的这种温暖光明让我觉得有点可怕。

他走到哪里，哪里都变得温暖明亮。他又不是机器人大白，他毕竟是个人，那么他的人性黑暗面到底如何释放？

对于我的问题，很多女性朋友这样解释：“他自有他释放压力的方式，只是他不会让这种负面情绪影响你。他呈现给你的只是温暖的一面，多贴心啊。”

是的，真的很贴心，我曾经见过这样一位对别人如此nice的男人，和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的情景。彼时，他握住手机，对着话筒大声斥责：“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那个衬衫很贵，要手洗，不能机洗吗？你真是笨死，猪脑子啊。我不跟你说了，好了，好了，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要那件衬衫恢复原状。”

放下电话，他恨恨地说了一句：“我真是有毛病，当时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猪脑子。”

说完之后，转过脸来看着我，马上笑起来，脸部线条立刻变得柔和，声音也变得亲切可爱：“刚才你跟我说你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来着，来来，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忧愁。”

哗，我愣在当场。觉得相对于这位男士的女朋友来说，我的苦恼真是不值得一提。

所有你能想到的借口，都是分手的理由

恋爱半年，谈起和男朋友的感情状况，娜娜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多毛病啊，真是让我受不了。”说这话的时候，娜娜的表情充满了烦躁和厌倦。

“哪有人没有毛病呢，挺正常的。人和人相处，本来也不容易。”我这样安慰她。

她撇了一下嘴，摇了摇头，又说：“他上完厕所，总是不放下马桶盖。洗澡之后，总是忘记擦镜子上的水蒸气。剪脚趾甲的时候，从来不拿报纸接着，弄得指甲飞得到处都是。还有，让他拖地，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吃完饭，从来不洗碗，总是说自己懒得动。我也懒得动啊，难道就应该我洗碗吗？就为这种小事，我已经跟他吵了不止十次。说真的，有时吵得我自己都厌倦了。为什么他就不能自觉一点，主动做点什么呢。”

娜娜一边说，一边用手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给她倒了一杯茶。

“家务活这种事情，本来就琐碎复杂，是得互相体谅一下。比如你洗碗，就让他做饭。你拖地的时候，就让他洗衣服。反正洗衣服也简单，都是全自动洗衣机，调好合适的水就可以了。”

听到我说洗衣服三个字，娜娜的眼里简直能喷出火来，她哼了一声，说：“你不说洗衣服，我还不生气。有一次，洗衣机嘀嘀叫，提醒衣服洗好了。我正在打电话，让他去把衣服晾一下。他在看电视，朝我嗯了一声。我讲完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去卫生间一看，衣服还好好地放在洗衣机里，他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连动也没动过。我火冒三丈，跟他狠狠地吵了一架。说真的，我真的不想再为这种事情吵架了。感觉好累啊，为什么跟他生活这么难。真的想分手算了。”

“为这种事情分手，实在没有必要。”我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都是这样，难免会因为这种小事磕磕绊绊，感情没有出问题，还是不要分手。不然，日后会后悔的。”

“感情没有出问题吗？事实上，我也不能这么骗自己。就在一个月之前，我还发现他前女友在他朋友圈里留言来着。他大概还跟她互动了。唉，算了。我也不想计较这些了，觉得好累，不想再跟他吵了。”

娜娜说完，脸上露出疲倦的神情。看得出，她的确是有点累了。我们谈话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月。有一天，娜娜发微信告诉我说，她和男友正式分手了。

“何必呢，娜娜，你们的感情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生活就是忍受和包容。”我这样回复她。

“我不想包容了，显然，他也不想包容我了。我至今才知道，原来我在他眼里，也是一堆缺点。我提出分手之后，他向我表示，我很不会穿衣服，总是打扮土气，做饭很不好吃，又喜欢养猫。他还说，他最不能忍受的是，我一个星期换一次床单。他说我根本就是个严重强迫症患者。哈，你听听，你听听，这都是什么狗屁话。”

娜娜发来的语音，满满的都是仇恨。我虽然劝她再想一想，试着挽回一下，毕竟两人相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她心意已决，丝毫不打算再做任何挽回的动作。就这样，娜娜干干脆脆地分了手，不带有任何牵肠挂肚。

后来，娜娜跟我说，她前男友其实早就想到跟她分手。只是没有提出来，“他说他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可以成为我们分手的理由。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何不痛痛快快分手呢。”

何不痛快分手？对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拖拖拉拉不放手呢？很多人离婚，身边的友人，都会像我问娜娜那样问一句：“为何离婚，为何不妥协，为何不包容？”

然而，感情的事情，真是如此。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看的本来就不是对方的优点，而是缺点。如果可以包容对方的缺点，觉得无伤大雅，对生活没有大碍。那么自然可以顺利在一起，和和美美地生活。但是，倘若不想包容，不愿意妥协，那就是不想再爱的意思。一旦到了这个份上，便不要再想什么挽回的事情。

世界上本来就有千万种分手的理由，张学友不是有首歌叫作《一千个分手的理由》吗？如果不愿意再爱下去，又何必委曲求全地妥协和忍让。又何必害怕别人问一句“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分手，因为厌倦、因为苦闷、因为不想原谅……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分手的理由。

笑到最后的是初恋

郭小宝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出来吃饭的时候，大家问他是什么原因。他支支吾吾也不愿意说清楚。越是不说，大家就越是好奇。终于，阿甘在一旁忍不住开口：“美婷结婚了。”

美婷是谁？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是郭小宝曾经的初恋。那时候，郭小宝真是喜欢美婷，美婷穿白裙子，郭小宝必定要想办法偷学校花圃里的一朵月季花，把它扎在美婷马尾辫的皮筋上。美婷生病，没办法到学校上课。那一个上午，郭小宝每节课都听得特别认真。因为他需要记好笔记，好让美婷跟得上学习进度。

我们都知道，郭小宝对美婷就是那种从来不说出来，但是实实在在的好。美婷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她和郭小宝手牵手走过校园的时候，我们曾经以为他们就会永远那样，获得happy end。

高考之后，两人去了不同的城市念大学。距离拉开之后，思念一下子变得浓烈起来。大一的第一个学期，郭小宝坐着火车去看美婷。美婷带着他参观学校，吃各种好吃的，把他介绍给自己住在一个寝室的室友，向所有刚认识的新朋友宣布郭小宝是她男朋友。

郭小宝觉得好像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学校。但是啊，时间和距离真是残忍，大二的下半学期，郭小宝就收到了美婷的分手信。郭小宝对朋友阿甘说：“分手就分手吧，我也挺累的。她太自我，总让我照顾她的感受。我的感受谁来照顾啊。”

阿甘替他可惜：“这么多年来，你就迁就一下她。毕竟以前你也总是迁就她啊。”

“我累了，不想迁就了。就这样吧，反正有的是人会迁就她。”郭小宝冷飕飕地说了一句。

后来，阿甘跟我们总结了一句：“郭小宝就是自尊心太强，觉得美婷总是把他和别的男人比较。美婷那么漂亮，追她的人肯定多，献殷勤的就更不用说了。郭小宝就这样被比了下去，自己又不努力，结果白白断送了美婷。”

听到阿甘的话，郭小宝冷哼一句：“什么断送，是真心奉送，如假包换。这世界谁离了谁不是过日子啊。”

就这样，我们没有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郭小宝和美婷从此分道扬镳。郭小宝后来又有了新女朋友，国庆节带女朋友回家跟同学见面，我们都觉得那个女孩子好熟悉。

到底是哪里熟悉呢？阿甘说：“眼睛又大又亮，好像美婷。”

真的，大家都点头同意。但是，郭小宝最终也没有跟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工作了之后，开始了各种相亲生活。见了一个又一个，郭小宝总是摇头。介绍人问他想找个什么样子的。他只是答一句：“合得来就可以。”

后来，终于见到了一个对的女孩，就是他现在的老婆。郭小宝带着老婆，参加同学聚会。大家见了都夸：“真漂亮，美女！”

笑起来很甜，眼睛又大又亮。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阿甘冷哼一声：“郭小宝这辈子就活在一个青铜模板里。”

什么是青铜模板？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很甜。这些特点，都像极了当年的美婷。郭小宝选择与现实中的美婷分手，却在心里留下了一个固定的模板。这个模板，如果没有大又亮的眼睛和很甜的笑容，便是不合适，不愿意，不可以。

这仿佛是一把神秘的钥匙，只要放进模板里，咔嗒一声，多复杂的锁都会被打开。现实中的郭小宝，遇到了拥有这把钥匙的女孩，在合适的时间，就将她娶了做老婆。而那个模板的现实版本，也已经愉快地嫁做人妻。

美婷在微信里发了自己的结婚照，依然漂亮，光彩照人。我们一张接一张地看，不断点赞。只有郭小宝一人，闷闷不乐地走来走去。他老婆问他：“小宝，你怎么不过来看看？你都没跟我说过，你还和这么漂亮的人做过同学。好漂亮，好像明星啊。”

郭小宝冷着一张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谁说的，哪有你漂亮。漂亮只是表象，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都看着他，一起朝他老婆点了点头。阿甘说：“真的，郭小宝一直都喜欢心灵美的姑娘。”

郭小宝的老婆笑了笑，笑容好甜好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郭小宝。郭小宝正在看他老婆，我想，他看的到底是他老婆，还是他心里的那个模板呢？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吧。

完美得不像真的，大概就不是真的

有一天，我和我的闺蜜谢朵朵说：“我最近爱上一个男人。”

她吃惊地看着我说：“什么？什么样的男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我说了是最近爱上的嘛。”我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

“什么样的男人，有没有他的照片。我要看看。”谢朵朵一边说，一边就要来抢我的手机。

“手机里好像还没有照片，我那天说要存一张来着，结果忘了。”我打开手机的相册，找来找去，就是没有找到记忆中的照片。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你先说说看。”谢朵朵一脸着急地看着我。

“他啊，”我一边想，一边笑，“这男人长得挺好看的，个子也挺高，喜欢穿英式西装、系鞋带的皮鞋，并且总是一尘不染。看起来干净清爽又整洁，最重要的是笑起来很温柔。”

“我去，竟然有这么好。工作呢，做什么工作？”

“在一家公司做事，不过职位不高。因为他父亲想要锻炼他，就让他从最基层做起。估计锻炼个三五年，就可以负责分公司的运营了。我相信，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

我说得兴高采烈，谢朵朵瞪着眼睛，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从什么地方认识这个男人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你真行啊，桐桐，还没见过你这么密不透风地就把一个男人给搞定了。”谢朵朵一脸遮不住的嫉妒。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说了一句：“最重要的，这个男人真的很专情啊。只看着他爱的女人，只注意她一个人。无论身边有多少美女，他眼睛都不会斜一下。”

谢朵朵重重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我笑眯眯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不对，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熟悉呢？”

“有多熟悉啊？你见过？”我问她。

“好像……”谢朵朵疑惑地说着，又看了看我。她忽然恍然大悟，接着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你简直丧尽天良，根本没有这个男人对不对？你骗人，你这个骗子！”

“咦，为什么韩剧看得那么认真，到我这里就变成了骗子了。”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是韩剧。是韩剧男主角？”谢朵朵问我。

“长得英俊、个子挺高，穿着有品位又得体，是一个企业的继承人。靓仔又多金，最重要还是从来不胡作非为。只有在面对女主角一人的时候，才会乱了方寸，马上变回一个少年，死死地盯着女主角一个人，只看她一个人。专情又温柔，有时还会很霸道。不是韩剧男主角，还能是谁呢？”

我说完，喝了一口水。谢朵朵气得哇哇大叫：“你拿韩剧男主角来说什么，这样的男人，哪有女人不会爱的。”

对啊，这样的男人哪里有女人会不爱呢？怎么敢不爱。那些韩剧的编剧在塑造男性主人公的时候，好像是告诉全天下所有的女性，我都写出这么完美的男人来了，你怎么可以不爱呢？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将爱浪费在这样一个不真实人物的身上，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的闺蜜谢朵朵说：“因为现实中没有这样的男人可以爱啊，所以只能去爱韩剧男主角。”

“如果现实中，有个这么完美的男人，你敢去爱吗？”我问他。“不是我敢不敢爱的问题，是他能不能爱上我的问题。有这样一个男人，一定有大把优秀的女人去争抢。他当然也不会看上我。”谢朵朵说得有气无力。

我看着谢朵朵，忽然想起我的一个朋友说起的一个段子。说那天梁朝伟去参加一个记者招待会，有一些记者站在走廊里抽烟，看到梁朝伟朝洗手间走。有位男记者跟他打了一个招呼，让他小心有人在洗手间放摄像头。梁朝伟笑了笑，表示已经检查过，这间洗手间没有摄像头。之后，他进了洗手间。这时，一个女记者感慨：“原来梁朝伟也会上洗手间啊。”

对啊，看起来这么完美的男人。应该不食人间烟火才对啊，怎么也需要上洗手间。可是，韩剧里那么完美的男人，一旦走到现实生活中，难道会一直饿着肚子，一直不上厕所吗？

“谢朵朵，如果现实中真的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爱上你，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是，你渐渐发现他有很多小毛病，比如脚臭，比如不爱洗澡，比如很偏执，比如吃饭很挑剔，等等，你还会爱他吗？你还会觉得他完美吗？”

“韩剧男主角当然不会走到现实生活中，我们爱他们，就是因为他们不在现实生活中。因为是假的，我们才去爱。真的，有谁爱啊。”谢朵朵一脸严肃地说。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完美得不像真的，所以我们才去爱。因为大概不会变成真的，所以我们才觉得可爱。真实多残酷，谁会爱啊！

付出真心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美好些

三年之约，期限已到。毛毛将所有的联络方式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讯息传来。她在微信上放了一张鲜花照片，并写上“等待……”不一会儿，闺蜜贝晓妮就在下面留言说：“毛毛，花真好看。是你店里今天刚来的品种么？给我留两枝，我下了班过来拿。”

毛毛给她回复：“这是翠雀，不用担心，还有很多。”

贝晓妮问：“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都已经跟那个人说了吗？我还等着听好消息呢。”

毛毛发了一个笑脸，又回复：“已经说完了，我也在等着呢。”

贝晓妮有点生气，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想也许应该去拿花的时候再跟毛毛详细谈谈。她知道此时此刻，毛毛也一定没有心思跟她多说什么。贝晓妮只是不明白，为何毛毛在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还选择等待。

“换成是我，根本不会再理会这样的男人。”贝晓妮这样想着。下班的时候，外面下起雨来。贝晓妮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毛毛的花店。初夏的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浸润着路面。花店外面，车子溅起水花，毛毛的心也跟着那些水花一样起起落落。依然没有消息。毛毛叹了一口气。

贝晓妮收掉雨伞，走进花店的门。一店的花儿娇艳欲滴，毛毛坐在五彩缤纷的颜色中，神情有些恍惚。

“毛毛，我来啦。”贝晓妮打招呼。

毛毛回过神，站起来笑了笑说：“下雨了，有没有淋到？”

贝晓妮拿出面纸，擦了擦鞋子上的水。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还是没有消息？”

毛毛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贝晓妮看了看这些五颜六色的美丽花朵，走到翠雀的花束前，问：“翠雀的花语是什么？”

“给你幸福。”毛毛说，又说：“我去泡茶来。”

“毛毛，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别等了，已经够了。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实在觉得气愤，本来不想说太多，但是还是忍不住：“他凭什么让你等啊。他到底有没有心思和你结婚啊，这他妈是什么男人啊。”

毛毛不接话，只是说：“我去泡茶。”

贝晓妮也不能再说什么，她蹲在花束前，仔细地看着那株翠雀。

能开多久呢，很快就会凋零吧。这样想着，贝晓妮又看了看外面的雨，眼睛有些湿润。

毛毛端来茶，招呼着：“小妮，过来喝茶。”

贝晓妮站起来，眨了眨眼睛，恢复表情说：“等会喝完茶，我们去吃东西。”

“好啊，反正下雨了，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毛毛说。刚说完，花店的门就被推开。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士走进来，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打湿了，他看着满眼翠红粉绿，一时有些恍惚。

“先生有什么需要？”毛毛笑着站起来。

“啊，我，我今天要求婚，想要一束花。”他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恭喜您先生，那么您想要什么花？”

“呃，很多人都说应该用玫瑰。不然我就要一束玫瑰好了。”他笑了笑说。

毛毛走到玫瑰前，红色、粉色、白色、香槟色，毛毛还是拿起了红色。不能免俗，人人都需要这一束红玫瑰。

“先生，”贝晓妮站起来说，“不如试试这束翠雀。”

男士看着她，眼里充满疑问。贝晓妮将翠雀拿起来，递到他面前：“翠雀其实很适合求婚，既然求婚，当然想要留下美好和特别的回忆。翠雀的花语是给你幸福。我也是今天刚学到的，怎么样，挺适合求婚吧。”

男士看了看翠雀，又看了看毛毛。一脸的选择恐惧症。毛毛笑了笑：“还是玫瑰吧，通俗易懂。我把它们扎得漂亮些，你女朋友会喜欢的。”

男士赶紧点点头，一脸感激的表情。送走客人之后，毛毛笑着看一眼贝晓妮：“那些花儿都是你的，何必要特别点呢，小妮。人人都不喜欢免俗。”

贝晓妮也笑了笑，说：“所以得结婚，苦苦等待回音。”

“也并没有等多久，不过是一个月而已。他说他需要考虑的时间，他总会考虑好。”毛毛说。

“你求婚，他逃避，你等待消息和回音。毛毛，时代真的进步了。”贝晓妮苦笑。

毛毛想了想，又喝了一口茶，笑了笑说：“已经三年了，我想要结束这个阶段，进入下一个阶段。总是需要有个人来做这件事情，不是吗？”

谁说不是呢，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来做。毛毛等了一个月，依然没有任何回音。本来说好进入下一个阶段，但是现在分明是明明白白地要准备结束了。不过，她倒是一点也没有惊慌。

“毛毛，你早已经准备好了，是吗？”贝晓妮问她。

“也做过一些准备，”她说，“三年了，他并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当我说要结婚，得不到回音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人不能欺骗自己，需要面对的总是不能逃避。”

“那还干吗求婚啊，干吗还折磨自己？”

“总得和过去告别，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求婚，只是让彼此的回忆美好一些。还好，我也没有期待很多，也终于可以开始下一段生活。”毛毛说着，笑了笑又说：“今天店里又来了一束蓝百合，过来拿几枝。”

“蓝百合，花语是什么？”贝晓妮问。

“等待爱情来访。”毛毛说。

“再好不过了。”贝晓妮说，“我下班的时候过去取。”

她挂掉电话，看着办公室的窗外，虽然依然雾霾重重，但是总会好起来的吧。不知道要过多久，还需要等待多久。生活在这里的人，脚踩土地，都在努力地付出真心。就像毛毛做的那样，既然现实已经这样糟糕，能做的唯有努力将自己变得美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