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所谓虎者不过大猫

山林之中,一人一虎对峙着。

人在进,虎在退。

一步又一步。

白虎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感到了深深的威胁与一种古怪的亲切之感,两种感觉矛盾而统一。

“吼!”

白虎仍旧在嘶吼着,但是眼中却有着一丝丝的焦急,声音也变得低哑起来。

李春秋看着白虎,身上《阴阳封契大道歌》缓缓的运转起来,体内的气在经脉之中游走起来。

车乘之上,赵政睁大的双目看着李春秋。

就是这种感觉!

李春秋整个人越发的缥缈,那种仙人的气度与荣华从李春秋身上滑落。

灵台世界之中,直插天宇的石碑之上,似乎一道大门訇然中开,无尽的灵气席卷而出。

大海之上,万道波涛涌动。

漫天云雾迭起。

而现实世界之中,李春秋双目如炬,瞳孔深处一座天碑傲然屹立。

苍凉、厚重、难以言喻的恐怖压力从李春秋的身上涌动而出。

李春秋长袍落脚处,遍地的青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倒,空出来一个巨大的空荡处。

白虎身上像是出现了一座大山一般,无尽压力压在了它的身上。

它的爪子深深的开始陷入大地之中。

瞬间白虎似乎有着一种错觉,自己在不断的变得渺小,而身前的那个人在不断变得魁梧。

“吼!”

但是白虎还在嘶吼,虎是一种孤傲的生物,它们的傲气仅次于翱翔于九万里高空的苍鹰。

不屈!

白虎嘶吼的看着朝着它慢慢的走过来的李春秋。

李春秋一步步向着白虎走过来,淡淡的雾气环绕着李春秋的身上,他的长袍鼓荡,无尽的威势从他身上升起。

像是仙人临世,羽化登仙。

李春秋每迈出一步,白虎身上的负重便沉重了一分,大地上的青草便被压倒一大片,而虎啸的声音便沉寂一分。

虽然大地上的草木伏倒,但是它们却在疯狂的吸敛着雾气,自身不断的疯长。

当李春秋走到白虎面前的时候,白虎的便已经是连开口都难了。

但是它仍旧是怒视着李春秋,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山林之中又是一声虎啸声。

白虎眼中忽然露出来了一丝急切,它似乎是想挣扎,但是却又挣扎不出来。

李春秋伸出来一只手按到了它巨大的虎头上的王字上,一瞬间白虎似乎感到天塌了,无尽的苍穹之上一座巨大的石碑压了下来。

遮天蔽日。

李春秋修长的手指似乎化为了那座石碑。

荒凉、强大、亘古的气势让它丝毫生不出反抗之心。

大地上以李春秋落脚之处,与白虎伏地之处,无尽的草木倒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荡处。

无尽的威势鼓荡而出。

山野之中,野兽疯狂的逃窜。

它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是那种来自生命最深处的恐惧,让它们不得不逃。

车乘之上,赵姬母子感到是一种如同泰山仰俯的雄壮。

“这便是仙人吗?”

赵政喃喃自语道。

恐怖的威势下,最终白虎闭上了双眼,作出了臣服的姿态。

“那是你的牵挂吗?”

李春秋眼神之中那苍凉的石碑缓缓褪去,灵台大海之中波澜再平,石碑也像是从来没有过异象一般。

李春秋蹲下身来,轻轻的用手摸了摸白虎的头,笑道。

白虎似乎极其不适应有着摸着自己的头颅,但是还是强忍着自己的不适,让李春秋摸着他的脑袋。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强者拥有一切。

白虎低着头颅,看着大地似乎是在催眠自己,没有人摸我的头,没有人摸我的头。

然后它抬起头又看到李春秋,丧气的低吼了一声。

“放心,我总要给你一点好处。”

一丝丝的灵气从灵台世界之中溢散出来,现世之中李春秋的手中一丝丝淡淡的雾气涌现而出。

白虎闻了闻雾气后,两双大耳朵都竖了起来,它呆呆的睁大了眼睛看了李春秋一眼。

然后就像是吸了猫薄荷的大猫一样,满是满足的眯起来了眼睛。

最终双眼一闭,贪婪的吸着空中的雾气,就像是瘾君子一般。

“吼!”

这时候,山林之中又传出来一声嘶吼。

白虎才一个激灵缓过神来,它不舍的看了一眼李春秋手中的雾气,低吼一声,然后转身跑入山林之中。

李春秋并没有阻止它,而是任凭它离去。

不一会,那只白虎便又从山林之中跳了出来,它的身后还跟着一只个头不比它小多少的白虎,这只白虎肚子鼓胀着,似乎是怀着孕。

“虎,还有同居的?”

李春秋眉毛挑了挑,然后又看了看那只公的白虎。

“还是你天赋异禀?”

白虎低吼了一声,似乎是让那只母老虎过来,然后它走到李春秋身前做了一个吸气的姿势。

“你还吸上瘾了?”

李春秋在手中溢散出来一缕缕淡淡的雾气。

后面的白虎似乎不明其意,但她还是闻言踱步了过来。

白虎并没有自己吸着灵气,反而给母老虎让出来了位置。

“吸!”

一缕缕雾气被母老虎吸入,瞬间她的表情就变得和刚刚的白虎一样。

迷离。

享受。

似乎已然飘飘欲仙。

李春秋用手轻轻的揉着母老虎的脑袋,而母老虎眼中满是惬意。

一时间,似乎整个画风变为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画风。

躲在房屋之中的老丈听到没有了声音后,缓缓打开木门,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斑斓的白虎正趴在刚刚赶车的白衣人面前,似乎正温顺的低着脑袋任凭其抚摸。

而在那男人身边还趴着一只白虎,悠然的看着另一只白虎眼中满是溺爱。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老丈向着在车乘之上的赵姬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但是赵姬看都不看他一眼,民少仁义,临危而走,此庶民。

赵姬远远望着那站在疯长的草木之中的男子。

“仙人,不同凡响。”

而赵政的眼中的目光更加炙热。

“母亲,吾欲拜师。”

赵姬轻轻拍了拍赵政的肩膀,然后柔声道:

“再等等,拜师此大事,当入咸阳后再言。”

“汝当知礼数不可少也!”

“是!”

赵政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