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书和白执坐在院子里,用嘴巴下着一盘想象中的棋。
在谢墨书要悔第三次子时,白执道:“事不过三。”
谢墨书讨好地笑:“不还没过三的嘛。”
白执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想继续下下去。
谢墨书就先转移话题:“这元和不是要超度溪涵静的吗,还给她请医者?”
“都是彼此的情劫,真要超度了,还有什么可以发展的吗?”
——
溪涵静身体恢复后因为元和的照顾别扭了一阵子,然后便被另一件事所困扰。
她发现如果太阳太大,她会感觉浑身无力,有的时候,她身体有些部位会呈现透明状态。
这时,溪涵静才真正正视元和和那黑袍男子的话――她已经死的了。
可她一方面又拼命地告诉自己,她只是太累了,如果她已经死了,怎么还活得这么正常。
元和发现了溪涵静的不对劲,想要询问的话被对方所刻意逃避。
甚至某日他起来,发现药房没了溪涵静的身影,而整个药房,有浓郁的死气。
所以,是接受不了吗?
双子峰上的破庙,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瑟瑟蜷缩着一个浅绿色衣裙的女子,空气中隐隐有哭声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停止,女子抬起了头。除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整张脸都在呈腐烂状态,或者应该说,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没一块好的。
溪涵静心里真的乱极了,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昨日休息前照镜子的时候没差点把她吓死。
而她所引以为傲的医术全然没有用武之地。
她不敢待在药房,永乐城内也无人可依,而所能想到的无人的去处也只有这间破庙了。
现在,她不敢动也不想动。
当溪涵静听到有脚步声传进来的时候,她有如惊弓之鸟的慌忙躲到了佛像后,并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越发清晰的脚步声使溪涵静的心高高悬起。
她祈祷着来人只是路过,很快就离开。
她从来没想过元和会找她,所以当元和平和的一声“溪施主”响起时,她很是惊讶。
可如今她最不想见的就是熟人,何论来的还是心心念念要超度她的元和。
所以,没有应答声。
元和也不急,反正他已经确信溪涵静在这了。
这一次的开口元和直呼其名,把藏起来的人当成朋友一样来劝说。
“溪涵静。”元和停了会,“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自己身上随着死气的严重而有所变化的身体,但皮相终归是一种虚妄,凡事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
还是没有回应,元和继续一句又一句地耐心劝说,甚至后来转了话题,谈到了自己以前经历的各种磨难和丑事,只希望能缓解溪涵静心中的害怕、恐惧。
就在元和说得口干,想移动步子直接去面对溪涵静时,空气中终于响起了溪涵静沙哑的声音。
“元和……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啊,为什么偏偏就弄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算薄命,又为什么不让我死得干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