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溪涵静笑得讽刺。
好轮回?有没有好轮回又怎样,都不是这一世的自己了。
她所想要的,只是一个解脱罢了。
她不想这么没因没由的活着,不想活在随时被操控的命运。
反正她早就死的了,这段时间的生存已是她賺的了。
溪涵静沉沉地望着元和,蠕动着唇,想告诉她自己不在乎有没有好的轮回。
却哪知元和猛地咳了起来,甚至吐了血。
溪涵静紧张地要给他把脉,却被避开来。
“没用的。”
“你就不知道在乎下自己?当自己是铁打的?”溪涵静甚是不喜元和的浑不在意。
元和嘴角弯了个弧度:“我是想说,你就算把脉也看不出什么,我这不是病也不是中毒。回去我可以自己调理休息。”
“管你的。”
溪涵静冷下脸,也不想去提什么超度了。
她真怕他没把她超度就自己先要死不活了。
在接下来的相处里,溪涵静和元和默而不谈那夜的人命。
溪涵静的身体仿佛得到的稳定,没有发作的动静。
她继续开门接诊病人,或是出门义诊。
至于元和,他所说的能自己调理好似成了一句空话,身体每况日下。
即便故作精神,说着生死由命,溪涵静还是放不下心。
可,也了无办法。
“元和,真的没有办法吗?”
溪涵静站立在元和的床前,觉得他日益消瘦的身体万分刺眼。
“都说了,生死有命。也许我还能立地成佛呢。”后面一句,是元和特意的在调节气氛。
现在的他,连起床行走都成困难。
“是因为我对吧?如果你没有帮我压制死气,也便不会这样。”
元和轻微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你的七级浮屠不能救你的命。”
“佛门子弟,不会在意那么多。世间一遭,哪怕只渡了一人,救了一命,就死而无悔。”
溪涵静不想听他说那些佛理,说着自己无关紧要的话。
索性眼不见为净的转过身去:“你应该有师兄弟的吧,书信一封唤个人过来把你带去疗伤,顺道把我给超度,如此,我们也算各归其轨。”
“……好。”
深夜,向来闷热的天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越发变大的雨势拍打在溪涵静的窗前,吵得她从不安的梦中苏醒。
耳边聒噪,心中难宁。
溪涵静披衣下床,点亮昏黄的烛火。
打开窗,想让冰凉的雨意压制烦闷的心。
却发现,元和的房间还亮着。
这么晚了,还没睡?
元和的房门是打开着的,溪涵静抬步着了进去,没有看见人影。
倒是床前有个火盆,里面是冰凉的纸灰。
床上,还有一沓纸。
溪涵静拿起一张,发现是元和平时所默写的佛经。
地上被烧去一大半的纸,也不难看出是佛经。
所以,元和大半夜的拖着个不好的身体去焚烧这些他信仰的佛经干什么?
而且主要是他人去了哪?
床上的温度已经冰凉,说明他的主人离开已久。
元和向来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就像当初他每天劫持不懈地要超度她,就算现在身体不好,也挂在心里。
而既然他哪怕下床都吃力,还决定去拿火盆来焚烧这些纸张,就不会只烧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