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莉歪头眨了下眼:“你想知道什么?”
谢墨书直起身,目光落在梳妆台上:“你化了仿妆吧,仿宋欣荣的模样故意暴露在案发地点的监控摄像头下。”
罗雨莉将书抱着怀里,抬头看到的是谢墨书清冷的下颚:“所以你不是新来的。”
谢墨书点头:“我在查剥皮一案,查到了你。”
“那你定然能力非凡。”
“你认识杀人凶手吗?”
罗雨莉站起来,泛白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为什么不能是我杀的?”
谢墨书眼神沉静:“你都说我能力非凡了,那我还看不出来人是不是你杀的吗?”
“也是。”罗雨莉别开脸,“不过我不知道谁杀的。”
她在说谎。
谢墨书看得出来。
但他没有戳破,也没有逼问。
当然,如果这是个恶鬼或者是个男的,他定然会直接一道锁魂链过去进行逼问。
可眼前的这名女生,他下不了这个手。
不是怜香惜玉。
是她露在外的手臂上,全是伤痕。
烟头烫伤、棍棒伤。
看着就触目惊心。
想来生前已是惨遭伤害。
这死后,又何必再给她添一份伤痛。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以宋欣荣的模样暴露在摄像头下吗?”
“可以啊。”罗雨莉请谢墨书坐下,“我跟乐意揭露她们的罪行。”
罗雨莉口中的她们,就是林一依、王青和魏易梅。
六年前。
罗雨莉和宋欣荣是同桌。
宋欣荣在同学眼里是丑陋孤僻的存在,罗雨莉则是安静乖巧的存在。
而她们在同学眼中的相同点,大概就是学习好和沉默寡言。
一开始的罗雨莉,对宋欣荣这个同桌,没什么恶意,不过也没怎么说过话。
罗雨莉以为,她们之间就会这样处到分班。
没想到不久后,她收到了来自宋欣荣的善意。
是宋欣荣不经意看到了她身上的伤,偷摸给她塞了一瓶药,说是对消除伤疤很有用。
她收下了这份善意。
不过她们的相处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
再后来,有次她去上厕所,撞见了林一依她们三人将宋欣荣按进蹲坑里,从头上淋下冷水。
当时挣扎的宋欣荣,看向她的眼神,痛苦绝望中又带着期盼。
她在期盼罗雨莉救她,或者去告诉老师。
被吓到的罗雨莉张了张嘴,想跑出厕所,但被魏易梅揪住了衣服。
魏易梅用手上的盆拍了拍她的脸,说:“学妹,可千万不要去告状。”
罗雨莉在宋欣荣痛苦的眼神下点头了。
就算她刚刚有过心思,但其实出了厕所的门,她也不敢去告状。
因为她本来就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她有个爱家暴的父亲。
有次她被父亲打得受不了了,就说了句要去告他,结果被打得半个月没下来床。
父亲说,她要当个乖孩子,乖乖巧巧的,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告状,不能多说话,否则会被打的。
所以,被父亲的话和暴力深深伤害着的罗雨莉,害怕深入骨髓,根本不敢因为一个宋欣荣去打破自己的那层脆弱不堪的保护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