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极为干净好看的手,把椅子扶起,将杯子捡起递给西鸢:“你的杯子。”
声音温和有礼,有如清风。
刚刚说不要急的人就是这人。
西鸢在接过杯子道谢时看了对方一眼。
是个白衬衣黑西裤的年轻男人,长相精致沉敛,气质高贵淡雅。
男人没有多看西鸢,而是直接对张医生说明来意:“张医生,我来拿东西。”
张医生将男人之前放的东西递过去:“陆医生这是结束交流要走了?”
陆医生点头,接过东西道一声谢后离开。
西鸢将水杯放到桌上,多问了张医生一句:“刚刚那人也是你们科室的吗?他人真好。”
“他是中心医院的,手术一绝,被我们院长请来做一天交流指导的。”张医生将西鸢送到科室门口,“你要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西鸢应下,礼貌再见后顺着走廊走了。
“张医生还没下班?”
张医生刚要进科室换衣服下班,就听到人叫他,他看过去,是急诊科的许医生。
“这就下,一起走去喝一杯?”
因为对方已经换了便服,所以张医生才来这么一句。
许医生伸出白且比例好得让人羡慕的手摆了一下:“今日连做了三台手术,家里宠物也还等着我喂吃了,就不去了,有时间再约。”
声音谦逊而疲累。
张医生也不强求,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走到完全看不到长中医院后,西鸢抬头挺胸地抡起胳膊甩了几圈。
太累了,比坐着灌孟婆汤还累。
西鸢吹了下特意散落下来的头发,继续维持她唯唯诺诺可怜无知的妇女人设。
谢墨书说了,引蛇出洞得先让蛇注意到,而要注意到,怎么都得多维持几天,而且身份住处什么的,都安排好了。
想到要这样几天,西鸢仰头就想哭。
“大姐?你没事吧?”
有人在旁边试探地问了一句。
西鸢看过去,是坐在路边椅子上“伤神”的云芸。
两人眼神一对,就坐到一块扮演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苦命人,互相“伤心”地说着自己的烦恼,就差没抱头痛哭。
不过她们也知道度,西鸢没坐多久就说得回家了。
西鸢的“家”,在一处老街区,是租的房。
老街区的路灯用了很多年了,光亮一般。
西鸢跨过一滩积水,开始爬估计有百来级的石梯。
这里没特意安上路灯,微弱的光亮是来自于别人家门檐下的灯泡。
这时候也不知谁家的老猫在叫,声音像极了哭泣的婴儿。
西鸢搓了搓胳膊,用手机将前路照亮些。
楼梯爬得一半,有狗从旁边跑过,西鸢顺着移了下眼,再看前路时,她停了下来。
在她手机照射下的楼梯,有一道比她高的影子。
西鸢吞了下口水,往上走了两梯。
那影子也随着动了下。
这么没有声音的吗?
“你好。”西鸢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下,“请问……”
“啊啊啊啊啊啊啊!”西鸢配合人设先叫为敬,“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