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隔壁传来的喊叫声,唤回了骆归舟的神志,她仍在暴室,仍能看到地上的半指。
“说,你下的什么毒?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害小王爷?”
骆归舟原本只是好奇,才运用内力隔墙偷听的,却不曾想,竟是小王爷遇刺的密辛。
“非得如此吗?”
“帝王之位真是难坐。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害怕被抢。”
铁链断裂的声音传至牢房外,门外的看守立马亮出刀剑,以应对骆归舟的逃狱。
毕竟,上头下了死令,骆归舟不死,他们就得死。
骆归舟定了定神,抓起被她崩裂的铁链,用力一扔,便将挡在她身前的看守们全部打倒在地。
骆归舟随手捡了一把剑,便向外冲出。
沿途,不断有侍卫阻挡,只见,骆归舟左手挥剑,一招回光换电,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四处窜逃。
赶到小王爷寝殿时,小王爷正昏迷地躺在床上,身旁仅有一个嬷嬷陪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
嬷嬷害怕地拔出头上的粗银簪子,像一头护崽子的母兽,坚决且勇敢。
“嬷嬷别怕,我是来守着小王爷。如果有人还想伤害他,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会护他周全。”
骆归舟长剑伫地,跪了两夜一天又被拉入暴室折磨了一早上的她,精疲力竭地沿着红木高门,缓缓坐了下去。
嬷嬷见骆归舟不像是要伤害小王爷的样子,便放下心来,继续守着小王爷,只是手里的银簪子一刻都不敢放松。
突然,小王爷抽搐了几下,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
“王爷,小王爷。”
嬷嬷哭得伤心极了,骆归舟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过去,确定小王爷没有了呼吸。
骆归舟崩溃大哭,一边哭,还一边笑。
“哈哈哈……可怜啊,真可怜!”
说着,骆归舟丢下长剑,飞身一跃,如云雀飞出樊笼,跳出了宫墙,放声长笑。
远处,急忙赶来看自己亲弟弟的皇帝,望着骆归舟远去的背影,暗暗握拳,眸中杀机四起。
一月后,玄衣男子匆匆回到王爷府。
“微臣参见王爷。”
玄衣男子回来复命,老王爷正在喂池子里刚得一尾金鱼,通体雪白,鱼鳞在阳关的照耀下闪出点点银光。
“她逃了?”
“微臣无能。微臣的清光剑法才修到第八重,师妹已练至第九重。纵使师妹右手无法使剑,微臣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逃了就逃了吧。那个孩子,这一生太苦了。”
老王爷抛下最后一匙鱼饵,转身走进黑暗里。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骆归舟,她不肯杀皇帝,也绝不会帮着皇帝来杀他。
既然如此,送她一条回乡路,也未尝不可。
何况,老王爷比骆归舟更了解皇帝,先帝爷临死前脖子上的那朵海棠花就像一根刺,一根永远都无法拔除的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