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修车么?”
王图图昨个在回家的路上,车轮子一不小心就扎到了玻璃上。也不知是哪家,把打碎杯子的玻璃扔的到处都是。她敢肯定,这家打破杯子之后收拾了就直接扔到了马路上,也不管是否有人会被这倒霉的玻璃扎破轮胎。
车胎被扎破,她推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了家门口的修车库。
她推着车子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脏兮兮地男人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手上拿着扳手,眼睛眯着似乎睁不开似的。看到有客来访,嘴巴就笑的合不拢,然后就开了口。
车胎被扎了个大口子,修补起来其实很难。男人只是瞅了一眼,便蹲下了身子观察。他伸手捏了捏车胎四周,然后将车子整个翻了过来。
“多少钱?”王图图其实是不急着修的,她伸手没带够钱,她怕这个人狮子大开口。看到男人已经将车子整个翻了过来她就急了,那双手一把抓住了车龙头,然后问道。
“不贵。”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山东话。
虽然王图图对山东话不熟,但是还是能听懂一些。她摸了摸口袋,然后有点害羞。她皱起眉头,紧接着凭自己的力气将车子扶正,“你先说多少钱。”
愁着这学生似乎在乎钱的多少,男人也没继续自己的动作。他放下了手中的扳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他一歪头,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那种色老头。这一看,把王图图看的有点害怕。但是这附近只有这一家修车的,如过车胎没补好回家,肯定会被爸爸妈妈骂的。
王图图心里害怕,害怕极了。
她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加上面前这个男人一副丑恶地表情。
男人见她似乎害怕,于是更加笑的猖狂。他舔了舔自己干裂地嘴唇,说道:“免费给你修,不要钱。”
不要钱,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样的话在王图图的耳朵里传来更加的叫人忐忑不安。她转身看了眼身后来来往往的车辆,心想就算这个人有病也不敢在大白天犯事。想着,脑袋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到底多少钱,我就补个胎,你要是不修,我就去别家了。”说着,王图图赶紧推着自行车转身,刚转身,就被男人拽了回来。那双脏兮兮的手扯着他的自行车头就硬掰了过来,差点儿夹到她的手指。
见人要走,男人可能急了。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然后又看了眼车胎。
男人说:“我得拆下来看看才能知道修不修得了,也不知这破的口子多大。”
说着,男人又将自行车翻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全无,然后转身走进了屋内。不一会儿,就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走了出来。
补个胎也不知道多久,王图图就随便在门口找了个工具箱做了下来。她焦急地看着大马路上来往的车辆,视线不时地偏向旁边正在修车的男人。
男人补胎的时候很认真,几乎不和客人说一句话。只是补胎的过程中需要等胶水的凝固,闲下来才看了眼正在打瞌睡的王图图。可能是看着好笑,就笑出了声。所以当王图图错不急防差点摔倒在地的时候,她睁开眼就看到男人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这一眼,让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补车胎也是个技术活,男人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时间有点儿长,几乎都天黑了。但是王图图还是在自己的恐慌中等着男人补完了胎。
给自行车打完气,男人踩了几下车轱辘,确定车子修好之后便交给了王图图。
“多少钱?”王图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10元,递到了男人的手中。
“1块。”男人脸上还是那副笑容,他接过钱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一边回答,一边从自己的另一个口袋中掏出了一张五元和四张一元。
相比起王图图手中的钱,男人递过来的钱简直是不忍直视。皱巴巴的旧票子上面还沾染着黑色的油漆。因为在口袋里塞的久的原因,似乎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但这是钱,总不能不要。王图图嫌弃地看了一眼,厌恶地接过钱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没有说谢谢,便骑着自行车快速地离开。
“小妹,坐会儿再走啊!”男人远处的声音让王图图打了个冷颤。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下来,王爸王妈坐在院子里拿着手机看着戏。见到女儿回来脸上的表情就难看起来,加上自行车的声音大到真个院子都听得见。
王爸在内屋骂了声,也不知骂的什么,把刚刚放置好车辆的王图图吓得一抖。她背着书包走到了王妈的面前,就看到自家妈妈脸上那副要吃人的表情。
王妈问她:“怎么现在才回来?”
“车胎破了,修了会。”王图图坐到了王妈的身边,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夹起菜。
今天的菜似乎已经吃的不剩了,就碗里的汤还热乎着。她不爱吃肉,所以就夹了点青菜,将整碗的汤倒进了饭里搅和着吃着。王妈叹了口气,自己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块肉,硬逼着她吃了下去。
“补胎多少钱啊?”王妈问她。
王图图当然知道她妈问她这个是什么寓意,于是想也没有想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剩下的8块钱。这是今天在学校交完书本费后剩下的钱,自己还没有焐热就被王妈给收了去。
吃完饭,王图图就觉得自己困得不行。她丢下筷子背着书包就朝着屋内走去。王爸似乎在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小说,见到自家女儿进来也只是扶着眼镜看了眼。王图图没做什么停留,朝着自己的房间就走了去。王爸无奈地摇摇头,扶好眼镜继续看书。
进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坐在窗前认真地复习着课文的王雨欣。
王雨欣和王图图是双胞胎,但是却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她们都是从王妈的肚子里同一时间出来的,但听说当时因为王图图哭的声音比王雨欣大,所以王雨欣成了姐姐。
王图图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在家长的眼里就是那种扶不起的阿斗。可王雨欣不一样,不仅成绩优秀,还是每个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在家里,王雨欣的家庭地位比王图图高一截。王妈总是在教训她的时候指着王图图的鼻子骂“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就你这么没用!”
听得多了,王图图都觉得耳朵生茧了。
进了房间,王雨欣只是微微扭了头,就看到那张丧气的脸。她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自家的妹妹能够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今天一定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王雨欣是很了解妹妹的,所以第一时间她就凑到了王图图的面前。
“怎么啦?又是谁惹我们家小公主不开心啦?”爬到王图图的旁边,王雨欣便替她收拾起床上散乱的衣服。
“没有人惹我不开心,”摊在床上的王图图看到姐姐过来立马坐了起来,她委屈地看着姐姐,“就是今天修车库的那个人太恶心了。”
王图图把今天修车时候遇到的事情告诉了王雨欣,然后说完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胃里的东西太多,她突然恶心起来。她朝着垃圾桶吐了几口,一想到修车的那个男人,便觉得整个胸口都沉闷起来。那个男人的笑容,让她联想到了坏老头。
“你说的是不是咱家前边那个修车库的男人?长得挺寒颤的那个?”王雨欣听了跟着厌恶起来,她一听就知道是哪个人。
“是的是的!”王图图用力地点点头。
王雨欣一听拍了大腿,然后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厌恶起来,“那个男人的确挺恶心的,每次我上学经过他都朝我招手,叫我进去坐坐。”
“什么?”王图图一听,暴脾气就上来了,“这个男人脑子有病吧!”
后来他们俩吐槽那个男人吐槽了一晚上,本身温文尔雅的王雨欣在王图图的带动之下没有了往日的形象。他们提起男人的每个动作就好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然后指着空气大骂。她们诅咒了那个男人好久,到最后实在是熬不住困意才倒在了床上。
屋外王妈磕着瓜子,只是看了眼屋内。她叹了口气,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