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号在海上漂泊一天,暮色将至时凌哲村又用小船去捞了些鱼虾,雨心也从船舱取出些蔬菜,由木凌坤掌厨,众人又吃了一顿海鲜炖菜。
随着黑夜渐渐笼罩天空,船上的五人也按着原本安排的守夜顺序相继回到船舱,是夜,一切无事。
待到日出东方时,木凌坤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登上甲板,便看到正在掌舵的凌哲村。
“还要开多久才到碧涛岛?”木凌坤捡起桌上一条鱼干,随手甩给凌哲村。
“这可说不准,这边的航海图绘制得乱七八糟的,从天鬼岛顺来的那幅也只标注了大概方位,只能凭着这里……”凌哲村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凭着你聪明卓越的智慧?”
“……凭头铁,一路撞过去,总能撞上。”
“那样你这艘宝贝航船怕是要沉。”
“是啊,所以我后悔蹚你们这趟浑水了。”凌哲村笑着,咬了一口鱼干,立刻戴上了痛苦面具,啐了一口,“这鱼怎么那么咸!”
“哦,这个好像是昨晚小庄做的……”
“那以后让她离厨房远点!”
……
当凌雨号再次靠岸时,已是当天的黄昏,鬼知道他们在海上航行的轨迹是什么样的,只觉得四处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大概是年代久远地壳变化极大,航海图在这里竟丝毫用不上。终于,航海家的直觉让凌哲村见到了一个略大一些的岛屿,把船停在了这里,抛锚,拴上粗缆绳,才算安全靠岸。
环顾四周,这里没有田州镇四周的树木成丛,也没有天鬼岛上面的片片花海。这处海滩只有徘徊着几只丧尸的裸露土地,远处还有一个早已荒废破败不堪的渔村。
一行五人顿时提起了警惕,悄声解决掉游荡着的那几个落单丧尸。在没有清楚渔村里有什么的情况下,谁也不想打草惊蛇。
渔村里,建筑破败不堪,几艘进水的渔船搁浅在浅谈,有的船里还泡着发涨的尸体,散发出阵阵腐臭味。渔村地上时不时可以见到干瘪的残肢断臂,或者内脏器官,亦或是斑斑血迹,似乎曾发生过一场动乱,不过看肢体的腐烂程度,这场冲突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不觉得有人能忍受住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端木庄捂着鼻子,摇了摇头。
“很恶心……都风干了也没有人来收尸,恐怕这里真的没活人了。”
“如果有动静,那多半就是丧尸,所以咱还是别把它们招惹来的好。”
“虽然不怕它们……但这个岛疑点重重,慎重点总是好的。”
“笨剑圣,难得看你冷静一回……就按你说的做吧……”
五人在渔村附近走了一遭,碍于环境实在过于恶劣,气氛过于紧张,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回凌雨号过夜,第二天继续出发。只是和以往不同,凌哲村没有收回船锚,也没有解开缆绳。这样可以让船比起在海里更安稳一些,不必担心一觉起来发现船只已经随着海浪漂往不知何处。
日落西山,几人来到凌雨号炉灶的位置起火做饭,一切和往常一样,木凌坤在炉灶旁掌厨,维扎德在帮忙打下手,端木庄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看着日落,但凌哲村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端木庄的位置,这种暗中观察的行为却让雨心很不舒服……
“你总看人家干什么?”雨心往凌哲村后脑勺拍了一下。
“我在救你们的命……”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端木姑娘会再次失控,你要监视她?”雨心吃了一惊。
“端木姑娘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威胁到我们的生命……话说,你吃过她做的饭吗?”
见雨心摇了摇头,凌哲村吐了吐舌头:“这么说吧,木先生厨艺有多好,她的厨艺就有多差。今天早晨我吃了一块她做的咸鱼,差点没命。”
“所以……你是在……?”雨心若有所思。
凌哲村点点头,又瞟了眼端木庄所在的方向:“千万别让她靠近炉灶,不然咱们都得死。”
好在端木庄此刻也没兴趣插手做饭的事情,待船上缕缕炊烟散尽,众人齐坐一桌,就着面饼吃了顿海陆杂烩菜。
填饱肚子后,对这个陌生岛屿依旧存在顾忌的几人分工安排了守夜,便各回各屋,趁早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再往岛屿更深处走走,但愿能发现些幸存者。
因为不需要夜间行船,有一人值班守夜便已足够,其他人可以得到更充足的休息。从雨心开始,端木庄,维扎德都经历了属于自己的轮值守夜,直到午夜过后,一切无事。
维扎德缓缓从桅杆的瞭望台上爬下,走下甲板,打开了男宿舍的大门,叫起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木凌坤。
“木先生,该到你了。”
“嗯……”木凌坤迷迷糊糊地从床上下来,说道,“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说罢,他摇摇晃晃走到甲板上,却看到眼前正站着一个黑影,在餐桌旁边鬼鬼祟祟……
大概是听到木凌坤出来的动静,那黑影嗖地一声往船下蹿去。木凌坤吓了一激灵,瞬间困意全无,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只见黑影越跑越快,身手矫捷,三两下便窜到船下。木凌坤虽是穿山越岭的旅人,比起他也略显迟缓,等他下船上岛,那身影已然不见,只见沙滩上一排脚印排向渔村。
“这家伙鬼鬼祟祟到底是什么人……又在餐桌旁做些什么……他会不会还有同伙呢?”心里思索着,木凌坤便已将腰间双刀拔出握在手中,犹豫着到底该追上去还是回去叫醒其他伙伴。
此时,船上有人在叫他:“木先生,怎么了?”
木凌坤回头一看,原来是维扎德。他刚躺上床,就听到木凌坤一声大喝,于是赶忙绰起长枪起身出来。
“刚才有人在餐桌旁鬼鬼祟祟,看我出来了,就跑到渔村里去了。你去看看餐桌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少没少什么东西,我去追那小贼,顺便打听一下那渔村是怎么回事……”
“不需要我把其他人叫醒吗?”
“不用,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你多加小心……”
木凌坤点点头,沿着沙滩上脚印的方向追去。终于,他追到了脚印的尽头——一座破败的木屋,木屋结构完整,屋门虚掩着,从门缝往里看,只能看见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