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病重吐真相(20)

李馨安不想影响贵仁吃晚饭的心情,决定吃完饭再告诉他。贵仁还像以往那样边吃饭边聊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尽管李馨安没有告诉他谢贤之的情况,但心里想着谢贤之心里还是不安。她边吃饭边心不在焉的听着,贵仁看到妈妈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纳闷,但也不好问她怎么回事。

吃过晚饭,李馨安就迫不及待的告诉贵仁谢贤之的病情。贵仁听说妈妈病重目瞪口呆,他想起妈妈知道他要离开那个家以后,妈妈的精神状态就不好,他那时以为妈妈是因为他的离开令她难过才这样的,他万万没想到妈妈是患病了。他被这个不幸的消息完全愣住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恨当初太大意没有看出妈妈犯病了。他恨妈妈患病了而他还不在她身边照顾她。想到这些,悔恨的泪不由得夺眶而出。李馨安看到贵仁泪流满面,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一副六神无主,茫然无助的样子,于是赶紧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吧。”听到妈妈这么说贵仁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他想到妈妈还有许多事要做,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拒绝道:“妈妈,我找得到,你在家里等我回来。”李馨安不放心,立刻答道:“现在人命关天,我们停两天也没关系的。”贵仁迟疑了一下,为难的回道:“妈妈,我想——我想单独跟她待一会儿。”馨安正准备要走出去却听到贵仁这么说,她站在那里转过身,看着贵仁那幼稚未脱的“V”字形脸,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似乎一下子变得成熟了。

她愣了愣,想了想,很理解似的看着贵仁答道:“好好好,你去吧。”馨安把谢贤之在哪一层,哪个方向、哪个病房、哪个病床告诉了贵仁。然后从她卧室的柜子里拿出四百元给贵仁,最后嘱咐道:“这个钱你一定要给你妈妈,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贵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妈妈的钱放进口袋里。

谢贤之看到贵仁来了,苍白的脸因为惊喜而脸色泛红。贵仁看到妈妈面容憔悴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妈妈隆起的肚子,记得还在家里的时候,他就看到妈妈的肚子有点大,但那时他以为是胖成那样,没想到是生病了。早知道是这样,他真不应该离开她,离开那个家。想到这些,他的鼻子一阵酸楚,也暗自自责起来。他满眼含泪的看着妈妈那无神的眼神,哽咽的脱口而出的喊道:“妈妈。”谢贤之听到儿子那发自内心的呼喊,脸上露出欣慰而满足的笑容。贵仁喊完妈妈以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前想好要说的话现在这个时候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坐在病床边,拉住妈妈那枯瘦而失去光泽的手,眼里满是痛惜和心疼。梁尚荣看到贵仁来了,谢贤之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不禁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贤之朝梁尚荣笑了笑,然后看向病房外,示意他出去。梁尚荣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对贵仁说道:“我出去有点事,你们聊一聊吧。”“嗯。”贵仁扭头点了点头看向梁尚荣回应道。梁尚荣把两边的挂帘拉起来,不想让他们的谈话受到两边病人和陪护人员的打扰。

谢贤之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到贵仁的身世李馨安肯定没有说。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想到这里,她用力握了握贵仁的手,沉浸在往事之中,贵仁看到妈妈好像在想心事,于是小声叫道:“妈妈。”这一叫声打破了她的回忆。她朝他勉强一笑说道:“贵仁啊,妈妈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贵仁赶紧振作精神,想听妈妈会说什么。谢贤之咬了咬牙,难为情的看了看贵仁,有些愧疚的说道:“其实你是我和薛忠的孩子。”贵仁心里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起李馨安说过梁尚荣才是他的爸爸。如果薛忠才是他的爸爸,那妈妈为什么要骗他?他的心里满是疑惑。

谢贤之一边回忆,一边惭愧的说道:“那时我在你爸爸的服装店卖衣服,李馨安由于要照顾正秋,照顾你爷爷奶奶,很少到店子里去。我和你爸爸相处久了就产生了感情。”贵仁听后错愕不已,诧异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我是私生子?”“嗯。”谢贤之应了一句后,满脸愧疚的说道:“那时,你爸爸把赚到的钱全部给了我,然后准备私奔,谁知道,他还没来我这边就突发心梗。”贵仁知道后更是讶异,急忙问道:“那时我出生了吗?”“那时你已经出生有九个月了。”贵仁暗叹口气,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觉得爸爸太自私了,为了一段不应该有的恋情居然抛妻弃子。也恨妈妈插足别人的家庭,破坏别人的家庭。谢贤之看到贵仁痛苦的表情,无比内疚的说道:“我对不起李馨安,对不起正秋。”“那我怎么又到了她家里呢?”贵仁满是疑惑的问道。

谢贤之想起贵仁刚要满一岁的时候,她实在忍受不了别人那异样的眼光还有背后的议论纷纷,于是把李馨安约到快乐咖啡屋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见了面以后,谢贤之把孩子的身世公开,然后故意找借口说要上厕所,麻烦李馨安照看一下儿子。李馨安不知是计点头同意。她趁李馨安不注意马上离开了快乐咖啡屋……

贵仁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微蹙眉头不解的问道:“那我妈妈为什么说梁尚荣是我亲爸呢?”谢贤之勉强一笑答道:“她是为了满足梁尚荣的愿望。因为他没有孩子,所以,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儿子,让他开心。”贵仁茅塞顿开的点了点头。

贵仁咬着牙,想起小时候他好奇的问妈妈什么是野种,妈妈先是泪流满面,后来却生气的打了他一记耳光,过不多久,妈妈就卖掉房子搬到了这个偏僻而又简陋的房子里。妈妈为了他和哥哥,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原本可以不用那么苦,不用那么累,但妈妈为了他,又跌入到生活的谷底。靠卖馄饨和米粉养家糊口。他松开谢贤之的手,低声说道:“我们对不起妈妈。”谢贤之的左手落在床上。她悔恨的眼泪奔涌而出,带着哭腔回道:“不!是我对不起你妈。”然后,她在柜子上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擤了擤鼻涕,然后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银行卡,说道:“这是你爸爸那时给我的九十万,我一直没有动,你交给你妈妈,算是还给你妈妈。”贵仁正欲伸手去接,但看到妈妈已经这个样子了也正是用钱的时候,又想到妈妈一定不会要这笔救命钱的。于是拒绝道:“我妈妈不会要这笔钱的,你还是留着看病用吧。”这时贵仁想起妈妈还给了他四百元叮嘱他要给她。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四百元递给谢贤之说道:“这是我妈妈交待我一定要给你,算是她的一点心意。”“我谢谢她的好意。”谢贤之喘了口气接着小声说道,“这个钱我不会接的。”“你接着,要不然我妈妈又得跑一趟。”谢贤之知道李馨安也很忙,只好收下。然后,望着贵仁嘱咐道“以后,你要好好的孝顺你妈妈,算是弥补我的过错,好吗?”贵仁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贤之再次拿起枕头底下的银行卡对贵仁说道:“这个银行卡你还是收下。”贵仁却立即拒绝道:“妈妈,这个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谢贤之看到他还是不愿意收下心里一阵难过。想到贵仁明天还要上课,尽管她舍不得他走,但还是催促道:“你回去吧,明天还得上课呢。”贵仁迟疑了一下,想到还没写作业,于是站起身答道:“那我就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好的。”谢贤之欣慰的望着他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