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大蛇丸坐在床边,他还太小,仅仅只有七岁,双腿悬空在床沿,头微垂,看上去有点可怜。
至少青是这么认为的,青在包里早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话说这一路孤独又漫长,它也只能倚靠他们的交流来打发时间,元一发火它是知道的,它自己拉开拉链,从包里跳了出来,看到大蛇丸很是幸灾乐祸。
那女人对这小孩算是很好了,而它不仅困在昏暗闷热的包里不说,还时常受这小孩的威胁,这么一对比它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青的小黑眼里闪过不满。
它对大蛇丸道:“要是元一甩了你,你实在没有地方去……”它顿了顿,看了看大蛇丸,他还是原样,动也没有动,它抖了抖蛇身,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它甩甩头,才继续道:“我可以带你去白蛇仙人那,但是你要负责我的安全,不能甩了我……”它喋喋不休的说。
凡事都要想个退路,它早就为大蛇丸和自己想好了,它傲娇地甩了甩尾巴,很是得瑟。
一山不容二主子,它已经是大蛇丸的通灵兽了,那么,大蛇丸好歹也算是它的主子,可是大蛇丸竟然头上还有一个“主子”,那它就得时时受限制,如果只有大蛇丸一个人,相必它的日子会好过许多,这么一个小屁孩,还怕自己堂堂青小爷管不住它吗?
如今元一最好觉得麻烦把大蛇丸甩了,那么孤苦无依的大蛇丸势必伤心,这时候自己再诱惑他不要回木叶,跟自己回龙蛇洞,跟白蛇仙人学好本事,我们再出来,那岂不是逍遥快活,青兴奋地想,只要幻想到那自由自在的日子离自己不远了,它的小眼就眯成一道小缝,至于当时自己离开龙蛇洞时对白蛇仙人所说的豪言壮语,它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蛇丸的手紧紧纂成一个拳头,抿唇,不置一词,突然耳朵动了动,大蛇丸迅速将包拿过来,“躲起来。“声音冷涩喑哑,带着狠意,青自然也听见了上楼声,它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大蛇丸计较,乖乖游进去,尾巴刚进去,大蛇丸就刷的一下把包拉实了,青磨牙,带着气愤,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把气撒在我身上,它偷偷把拉链咬住,就想要打开一点。
“如果你让老师发现一丝蛇的气息,”他轻柔地说,“我就杀了你。”他的声音和缓平静,像是喃喃自语,青却像僵住了,动也不敢动,它松开咬着拉链的利齿,盘起尾巴,收敛起周身的气息,动物都有臣服于强者的本能……
吱呀一声,门开了,大蛇丸抬头看老师。
她的脸上荡着笑意,温柔地看他,像是之前的冷淡都没有一样,大蛇丸抿唇,没有说话。
元一唤他,“你过来。”她终究还是端来了饭菜。
把老伯烧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大蛇丸从床边跳下来,朝这边走来,他默然不语地坐在板凳上,也不望元一,安静地吃饭。
元一站在小孩的身后,眼神复杂地望着大蛇丸的瘦弱的小身体,又望了眼床上灰色的小包,她尊重大蛇丸的私人空间,从来不去翻看他的东西,可是他终究还是有事瞒着自己。
元一坐在他的旁边,看他默默的吃饭,他的脸白嫩干净,看上去纯净无害。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元一问。
闻言,大蛇丸停下筷子,头垂着,动也不动,元一不催他,等待着他的坦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蛇丸抬起头,浅灰色的瞳孔微深,隐约泛着金色的暗芒,元一瞳孔微缩,,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大蛇丸的金色的眼睛,诡异又有着致命的诱惑。
大蛇丸轻启薄唇:“我契约了一条蛇。“
元一半响回过神,她竟然迷失在他诡异的瞳孔里,她用手捂住大蛇丸的双眼,可以感觉到他的长睫毛轻扫着她的掌心,带着不安。
“闭上眼慢慢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安静下来……“元一道,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暴虐,让她惶恐不安,他瞳孔颜色的改变似乎与他的心情有关,她要证实这个猜测,她搂过他瘦小的小身子,轻拍他的后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拿开捂着他双眼的手,他有乖乖按照她的话照做,顺从地闭上眼,连她拿开双手也没有睁开眼。
“可以了。“她轻轻道,元一一瞬不顺地看着他的瞳孔,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大蛇丸睫毛微颤,睁开眼,恢复了浅灰色。元一松了一口气,她拉过他垂在身侧的小手,他的手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冰凉浸骨,元一抿唇,自己做的过激了,吓到他了吗?
她拉着他走到床边,停下,望向一直静默不语的大蛇丸,等待着,直到大蛇丸点头,她才拿过包裹,打开,看见盘起来的很是乖巧的白蛇,它不过掌长,小小的黑色豆眼望着元一,元一松开紧绷着的稍微有些颤抖的手,她讨厌蛇,这种滑腻丑陋有毒的动物,但是这条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可怕,纯白色的纹路看上去很是特别华丽。
大蛇丸松了紧捏着的右手,满手冷汗,老师身体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他一瞬间竟然有了害怕的情绪,这种感觉很新奇,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你叫什么名字?“元一知道所有的通灵兽都是有人性的,可以说话。
白蛇圆溜溜的眼睛瞟向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人身旁的小男孩,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点暗示,它非常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之后又被这恶魔男孩秋后算账,虽然说害怕他一个小孩挺丢人的,可是……可是,它青爷就是能屈能伸的好蛇啊,再说听从主人的话不丢人,青安慰自己。
可是它的愿望注定落空,因为大蛇丸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它,白蛇泪流满面,太不尊重蛇了,自从一次偷窥大蛇丸心理活动不成反被抓包,被大蛇丸切断心灵感应之后,它也只能靠大蛇丸的眼色行事了,既然大蛇丸没有给自己任何提示,那么最后说错了什么也就不怪我了,青暗道。
“名为青。“它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变身期的沙哑,介于少年与男蛇之间的一种声音,很有辨识度。
虽然元一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通身纯白的小蛇名字要叫青,可是这不是她在意的问题。
“你认识一条叫八歧的大蛇吗?“